至少在道理上,大和尚簡直是未卜先知,將這一切早已料到。
對於陳天鴻來說,關鍵點已然明瞭:“灰袍人”。
天燈說起“那個人”,正好是在他說了“灰袍人”之後。那麼,一個合理的解釋已在陳天鴻的腦海中形成:自己的天賦資質確實很差,為何會有一位大人物收為閉門弟子?除非,這個大人物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而自己身上的秘密,除了“貪狼血脈”人人皆知外,還有不為人所知的“天梵”與“天冥”兩顆古珠,還有被稱為“黯滅杖”的殺人魔杖。
這裡面的線索,突然清晰的不得了,毫無障礙可言。譬如,關於“黯滅杖”,連南侯、北侯這樣的小人物都知曉,那灰袍人當真是封神殿的大人物,豈有不知之理?
何況,灰袍人還傳授了獸皮卷給陳天鴻,無意中讓他在天龍寺中與養龍、降龍二訣一起,參悟通透。
陳天鴻大膽假設:大和尚與灰袍人沒有來往,還能互相有所預料、有所共知,似乎能解釋通自己始祖“滿公”的一些謎團了。
陳天鴻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亂,隨即取出筆墨,先後寫下了“始祖”、“我”、“灰袍人”、“大白蛇”、“師父”、“大和尚”、“銀髮人”。思索了一小會,再添上“佛祖”、“書祖”、“元皇”。最後,在紙面一角寫上了“天律衛”三個字。
毫無疑問,假如“灰袍人”與“師父”是同一個人,所有的事情順理成章。而這恰恰成了迷惑陳天鴻的最核心問題。
他心中反覆追問著:究竟是不是?
但是,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
有了這個發現,他一改頹廢狀態,先把這些放一邊。然後,去看竹簡。竹簡極薄,共有六十四枝,第一枝上寫著《重明經》,其餘竹簡上各寫著十六個字,總字數正好是一千零八個字。
以陳天鴻的文化水平與領悟能力,通讀一遍,自然不會悟出什麼。按照自己的笨方法與習慣,默默地千餘字誦熟,再去領悟,仍然沒有結果。於是又將竹簡卷好,放入木盒。
他仔細的整理了一遍新的發現,心中的謎團解惑不少。不過,他很快又陷入了另一個謎團中:師父用兩個身份跟我見面,暗中傳授不為人知的神龍訣,有何特殊用意?
此刻,陳天鴻完全認定,灰袍人就是自己的師父一事了,大和尚口中的“那個人”,亦是師父無疑。
有了這個大前提,陳天鴻漸漸來了精神,已經確定自己的目標:利用三年時間,認真修煉,不負師父的苦心安排。至於其它謎團與未知,只要擁有了強大的修真力量,自然會迎刃而解。
片刻後,他開啟了另一卷絲帛,一幅山水田園畫展現在眼前:天際流雲,高山流水,恬謐農舍,幾棵枯樹守望,大地無盡蒼茫。
看完畫,只有一種直覺:畫中沒有任何有生命力的東西存在,應該是在什麼地方少了什麼。可以他現在的知識水平,如何參悟的透。所以,索性不去浪費精力,默默地將絲帛收好。
他打量了一會山峰,決定先為自己找個容身之所。自然是千年蚯蚓的洞```穴了。他將所有的東西收起,一防萬一,將白杖插在腰間,提著匕首捨得鑽進洞```穴,來到最底部。丈量設計好後,開始挖掘。
正挖掘時,突聽小馬駒奮力嘶鳴。陳天鴻剛聽到聲音,雙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好似山洞被嚴嚴實實的堵住了。隨即,身邊發出砰地一聲響,頓有骨頭碎裂聲傳來。陳天鴻下意識的一蹲,伸手一摸,竟然是小馬駒。似乎,它是被一股極強的力量擲下來的。
山洞被堵的只剩下黑暗與窒息。更詭異的是,一股力量持續傳播進來,慢慢地充實著山洞。
陳天鴻拿出白杖,憑藉感覺,向力量傳來的方向戳去。豈料,反而成了吸引力量的熱點。頓時,一股力量傾瀉而下,猶如江河決堤。近乎只在瞬間,直接將山峰地心衝開一個孔。不巧的是,人與馬剛好在孔中央。
慌亂中,陳天鴻將小馬駒摟緊,隨後一起被神秘的力量衝入地心。陳天鴻清晰的感覺到,一座高峰被夷為了平地。而下落的人與馬,只在數息間,猛地掉落到一灘水池中。
幸虧水池僅有半人深,人與馬才安全上岸。
一番檢查下來,小馬駒全身的骨骼再次成了“粉碎狀”,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以陳天鴻的能耐,是沒得救治了。他絕望的注視著小馬駒,越來越覺得是同病相憐,越來越堅持非救小馬駒不可。
稍後,陳天鴻向所在的空間掃視,神奇的發現,這是一個石窟。石窟內到處都是鐘乳石,溼潤清新。有的像玉柱從天而降,垂直到地;有的像倒懸雨箭,琳琅紛呈;有的像雨雲翻滾,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湧連天。
如此壯觀奇景,蔚為壯觀,驚豔天地間。令陳天鴻的胸境大大開闊,增益無限。他迫不及待的去探查這個全新的空間。
石窟佔地很大,完全與外界隔絕。共有九個石洞,三大六小,互相套接在一起,互為套間。每一個石洞內有一塊鐘乳石,皆是古銅色,好似一柄懸樑的巨劍。
在石洞的南向一角落,懸著一塊赤紅色的鐘乳石,好似倒掛在南天的大鐘。邊沿緩慢滴落著赤紅如血的水滴。經年累月的積水,已積出一個徑約三丈的大“血池”。血池邊上是一個長方形的清水池。
陳天鴻掬起一捧血池水,水光妖豔,猶如魔血。靈機一動,將小馬駒抱過來,慢慢地放進了池水中。約莫一刻後,小馬駒的毛髮上滲出了黑霧,漸漸對映成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