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帝一字一句,聲音分明不大,卻如同響雷般轟炸在了皇貴妃的心上:“你手上的玉佩理應屬於玧禎,卻因為玧初的夭折,被收歸朕的寶庫,屬於玧初的那枚玉佩,仍然好端端的,戴在玧禎身上,一戴十八年,戴到了今天!”
“所以!當年玧禎、玧初雙雙染病,最終生還的,並不是玧禎,而是玧初!是張芫芫欺瞞天下,置換了朕的兩位皇兒,將玧初充作玧禎,放在身邊養到了今日!”元安帝拍了一下桌子,沉聲吼出了結論:“玧禎實為玧初,是你的兒子玧初!”
皇貴妃瞠目結舌,駭然之下雙膝一軟,竟跪了下去:“陛下……”
“愛妃勿驚!”元安帝並不生皇貴妃的氣,看她嚇得跌跪在地,連忙伸手將她撈起反倒將她攬入了懷中:“這一切都是張芫芫在造孽,與你無關!”
“要怪,得怪朕識人不清,將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捧上了後座,更怪朕當年疏忽,沒有仔細辨認隨著玧禎幼年夭折而還回來的玉佩,致使玧初擔著玧禎的名字身份,被張芫芫偷樑換柱,奪去養在坤安宮,和你母子生離了一十六年。”
“陛下……”皇貴妃彷彿多年的委屈悲慟突然找到了宣洩口,她靠在元安帝懷裡,終於淚如雨下,哭了起來。
元安帝有些手足無措,不由胡亂安慰:“好啦好啦!別傷心了!事情已經過去,玧初沒死,平安長大,你應該高興才對!”
“是朕的錯!朕當初就該立你為後才對!你給朕生了兩個好兒子,都是那麼出色,同樣出色!尤其是玧祚,正是他的提醒,方叫朕察覺當年的換子悲劇,揭開了真相。”
皇貴妃淚眼婆娑,哽咽著啞聲疑問:“祚兒?他是如何知道的此事?”
“朕也沒怎麼聽懂,他說……”元安帝便將乾明宮中玧祚說的那些“佐證”、那些“猜測”給皇貴妃大略複述了一遍。
元安帝微笑道:“朕後來想明白了他為何會生出那樣的猜測,還為此蒐羅了些佐證以便向朕開口追問當年舊事,是因為你!你為玧禎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唯有親生母親才能做到的竭盡全力。”
“你這樣積極為玧禎籌謀,辛苦操持,都是因為你知道了他是你的親生兒子玧初,對不對?是張芫芫臨終前告訴了你真相?”
皇貴妃連連點頭,如釋重負:“是!是先皇后告知了臣妾真相,她讓臣妾在聽到真相之前便發了毒誓,若臣妾將真相吐露出去,便叫祚兒不得好死,”
元安帝聞言,怒聲道:“這個毒婦!”
皇貴妃尤有餘悸的道:“幸好!幸好陛下您主動查清了真相,那臣妾便不算違背誓言了!臣妾沒有對陛下坦陳真相,臣妾知錯,願領受責罰!”
“愛妃何錯之有!”元安帝搖頭,把她抱得更緊了,柔聲道:“朕知道張芫芫的心思,她不甘失去兒子,偷換了你的兒子,為的就是擁有嫡皇子,以便將來謀奪帝位,方便她當上太后,方便她張家繼續擁有幾輩子的榮華富貴。”
“包括她向你坦陳真相,又讓你發毒誓嚴守秘密,也是為了讓玧禎在繼續保有嫡皇子身份,保有她張家勢力支援的同時,把你拖下水,讓你也來為玧禎出一把力。”
“雖然你也有私心,想讓玧禎成為東宮太子,但是朕知道,你想的是,只有玧禎成為太子,長住東宮,將來又繼承皇位,你才能拉近跟他的距離,在不違背毒誓的條件下,以太后之名,聽他一聲聲喚你母后,對不對?”
皇貴妃苦笑不已:“臣妾的心思,陛下全猜中了!臣妾一片私心,罔顧國統,陛下要如何處置臣妾,臣妾都認!還請陛下憐惜玧禎這孩子,他離開臣妾這位親孃,太久太久了!都是臣妾糊塗,錯過了當年便揭露真相,將他奪回的機會。”
元安帝長嘆點頭道:“確實委屈了這孩子!張芫芫知道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必不會真心待他,只會將他視為工具,多方壓榨,難怪他的臉上幾乎不見笑容,沉默寡歡,十六年來,卻是苦了他了!”
皇貴妃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模糊了雙眼:“那陛下……”
元安帝沉吟片刻,道:“咱們也不必將真相大白於天下,非要恢復他玧初的名字身份,他如今擁有著張家的力量,擁有著先皇后留下的全部資源,若失去玧禎的身份,這些東西便沒了!而這些東西都是他應得的賠償!朕派人去將他叫來,私下裡跟你親母子相認,這個秘密,就埋藏在咱們數人心裡吧!”
皇貴妃大喜:“臣妾多謝陛下!”
元安帝做事雷厲風行,果然讓鄭沢去將玧禎召進了延禧宮,在他拜見過皇貴妃之後,便讓他拿出自幼佩戴的虎紋玉佩仔細觀察,將虎紋十二道的含義,以及十六年前的先皇后換子公案一股腦兒都告訴了他。
玧禎整個人都聽傻了,自己不是玧禎,是玧初,是皇貴妃的親生兒子,玧祚的同胞親哥哥?!如不是當年玧禎病死,他被先皇后偷樑換柱換過去頂替了玧禎的身份,那他應該作為五皇子,一直在皇貴妃的教養下長大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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