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用沙漏來計量的時候,它總顯得急促而匆忙。
而如果當承載這一切的載體,變成一團瀝青的話。
似乎十幾年的時間,也只是恍惚間的一次凝眸……
來自春日的山風,吹來這鬱鬱蔥蔥的山頭之上。
到了更為燦爛的日子,這裡許是有不少行人前來遊玩。
哪怕在城市的邊角,尚未吞沒掉遠方的群山之前。
這裡還是一片承載著悲切的墓園。
但新生的花卉,並不挑剔於那些沾染著鹹溼的泥土。
一個蒼老的身影,在山頭上勞作著。
春日的氣息,予以了這些雜草過於旺盛的野望。
如果不加以修飾,這兩處墳包或許即將消失在這蔥綠之中。
就像是這片土地,漫長曆史上無數次的輪迴一樣。
死亡所親吻這片土地的厚重,比稚嫩的生命所想象的要更加密切。
這是第幾個一百年……
衰老的軀體,無法承載更為繁重的勞作。
易冬緩緩坐在墳包前,望著頭頂陰鬱的天空。
綿延的烏雲,像是一面未經磨洗的銅鏡。
將他蒼老的面容,對映在了那浩瀚的大地之上。
曾經雄偉的軀體,似乎也逐漸遺忘了那份力量。
時間所帶來與剝奪的,只剩下那逐漸變得遲緩的世界……
而生靈的輕語,仍然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傾訴著苦難。
他耐心地聆聽著,他緘默地揹負著……
彷彿一場恆久而貫穿的頭疼,予以他綿延的消磨。
亦或是:
銘記……
那些迷失在混沌中的記憶與理性,已經無法從這場世界的長夢中脫離。
可這份相伴於死亡的痛苦,卻讓他從反覆迴圈的迷茫中掙脫。
腐朽?
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