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輩子都在地裡面耕種的農奴與農夫帶著敬畏的目光,目送著腹下閃爍金屬光澤的飛龍在天空中翱翔而過,落在遠方貴族老爺如灰山般巍峨的城堡裡。
此時的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些飛龍與他們的命運有何關係,直到在地裡耕種的泥腿子們在傍晚回家後,聽到在村口響起的鐘聲,那是召集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
“還沒有到交稅的時候吧!”
“不會又要加稅吧?”
當聽到村長的召集命令時,無論是沒有自由的農奴,還是擁有有限自由的自耕農們,神情中都露出了不情不願與忐忑不安之色。
因為村口銅鐘的每一次召集都沒有好事情,不是交稅就是加稅,或者以各種理由,向他們收取好不容易積存下來的可憐資產,令他們衣不蔽體,食難果腹。
所謂自由農,僅僅只是在稱呼上比農奴體面一些,實際比起農奴更加困苦,因為貴族老爺將農奴能視作財產,將自由民當做刁民,百般苛刻對待,極盡剝削,想要他們將僅有的田產,乃至自己賣出,淪為農奴。
當然了,所謂的好過也只是相對而言,實際都是苦不堪言。因此,面對大有可能源自貴族的召集,所有的泥腿子都是極其抗拒。
可惜,他們的抗拒也只能體現在情緒上,在行動上,卻是極為老實,就像是被馴服的溫順綿羊,任由牧羊人取用。
當村口的銅鐘停止,一名又一名聚集在村莊穀場的農奴以及農夫們,看到了來自城堡的騎士老爺。
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甲冑,威嚴而又漂亮,腰間的長劍,高大的戰馬,飄揚的旗幟,這些都令田地刨食的泥腿子,不由自主地露出敬畏又恐懼的目光。
這是對於他們而言真正的大人物,生殺予奪,皆在於一心。哪怕是一時興起,抽劍砍殺他們,那隻能自認倒黴,若是看上他們的妻女,那就是他們的榮幸。
往日趾高氣揚的村長,此刻就像是哈巴狗一樣,佝僂著腰跟在騎士身邊,沒有人懷疑,只要騎士點頭,他會立刻趴在地上,像狗一樣舔舐鋼靴上的灰塵,要是插上尾巴,也一定會歡快地搖起來。
不過,站在穀場前列的泥腿子們,有不少注意到了這位騎士老爺的不對勁,那陰沉灰暗的臉龐上,滿是不情願,眼中壓抑著怒火,彷彿有什麼不可知的恐怖存在,將劍鋒架在他的脖子上,正在逼迫他做什麼一樣。
如此表情,更是令泥腿子們惴惴不安,這些大人物一旦心情不好,對於他們這些如微塵一樣的小人物,那可就是滅頂之災。
“遵照聖龍陛下旨意……”
不過,出乎許多泥腿子預料的是,這位心情看上去異常糟糕的騎士老爺,沒有抽劍砍殺,發洩情緒,而是取出一封羊皮紙,開口宣讀,可開頭卻是一位從未聽說過的存在,不再是偉大的威蘭達大公。
“聖龍陛下是誰?”
“你們有誰知道嗎?”
站在穀場末端的農奴們忍不住竊竊私語,那是他們從未聽說過名字的存在才,不過些許嘈雜與躁動很快就平息了,因為他們聽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命令,
“即日起,解除領內所有農奴的隸屬契約。”
羊皮紙在騎士掌中發出撕裂聲,村口的渡鴉被驚飛而起。穀場靜寂無聲,唯有渡鴉刺耳的叫聲在天空中迴盪,似乎是在昭示某種不詳的到來。
直到過了片刻,人群才有了一陣騷動,不過沒有任何一位農奴因為突然到來的自由而歡呼,更沒有半點欣喜情緒。
因為這是來自貴族老爺的命令,眾所周知,貴族老爺是不可能大發慈悲,更沒有半點仁慈,老爺們只想將他們骨頭最後的一點油脂盡數榨出來。
“該死的泥巴種,你們也配得到這樣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