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將牌牒重新遞給李達,在李達伸手接的時候,他道,“既是齊國太子,那自然是放行的。讓他下馬車,走出城門。”
李達迷糊地哦一聲,拿著牌牒轉身,剛走出一步,又掉回頭,問道,“若他不下馬車呢?”
燕遲仰起頭來看了看漆黑的天幕,“不下馬車啊……”
李達等了半天,沒等來燕遲後面的話,他稍稍抬眼,往燕遲看去,就看到了燕遲抬起下巴上的冷繃弧線。
那一刻,李達忽然明白了什麼,他俯俯身,下去了。
李達親自拿著牌牒,到馬車前,請齊聞下馬車,並讓他步行出城門。
齊聞聽了,沒動,只嘴角勾起冷笑。他對趙懷雁說,“你以前沒跟燕遲打過交道吧?”
趙懷雁道,“沒有。”
齊聞道,“這一次開沒開眼界?”
趙懷雁揉揉額頭,傾國傾城的小臉上寫滿了“我寧可一輩子不開這樣的眼界”的表情,她惆悵地道,“看來,他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齊聞道,“我來燕國,本就是衝著救白顯來的。這一點兒,我雖然不說,但燕遲絕對知道。可他什麼都不做,卻又將一切事情掌握在手中,他懷疑了你的身份,又沒辦法揭露你,就利用我救白顯的機會,逼你現形。”
趙懷雁挑眉,“不可能吧?你想說白顯是一步棋,而這步棋,爭對的是我?”
齊聞道,“不清楚啊,這你就要問燕遲了。”
趙懷雁嘟嘟嘴,“他不可能這麼神。”
齊聞忽然低笑出聲,“那是因為你壓根不瞭解他,等你瞭解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他將本就整整齊齊的褲蔽整了一下,扭頭說道,“要對不住了,公主,我得先走一步。你剛說的很對,只有出了城,才有一切希望。不過,你放心,我出城後,會先去趙國,向你父皇說明你的情況的。”
趙懷雁不言,蹙眉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齊聞又看她一眼,起身,撩開車簾,走了下來。
李達恭恭敬敬地將牌牒遞還給他,彬彬有禮地伸了一下手,“齊太子請。”
齊聞抬頭,往不遠處的城牆上頭看。
星光照耀的牆頭,燕遲站在那裡,尊貴的紫衣,黑色的大袍,一身風華無雙的氣勢,俊臉微微低垂,用著睥睨的姿態俯視著他。
齊聞抿了抿唇,冷笑一聲,收回視線,在燕國士兵以及李達的帶領下,步出城門。
而在他走後,城門再次關上。
燕遲從牆頭走下來,來到馬車前,那個駕馬的車伕早就被士兵們清理走了。李達以及一干士兵們退到遠遠的,卻形成了一股包圍圈,將趙懷雁坐的那輛馬車包圍住了。
一簾之隔的車外,燕遲站在那裡,趙懷雁坐在那裡,時間緩緩靜止了半盞茶的功夫,燕遲開口道,“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本宮上車請你下來,嗯?公主!”
趙懷雁閉著眼睛道,“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如此圍我,我就不下去了,你能拿我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