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跟上。
到了燕霄殿,燕遲沒讓趙懷雁再去住甘陽的榮安院,還是就讓她住在自己主殿的偏殿裡。
偏殿與主殿不是分開的,就是一體,這麼一住下來,燕遲只要隨口一喊,趙懷雁都能聽向見。
擺好自己的衣服,趙懷雁去面見燕遲。
燕遲坐在燈下的書案後,沒換衣服,還是出門時的那一套紫衫,混和著好聞的龍涎香,貴氣縈環,他沒手執書卷,也沒看折本,就胳膊支在明黃緞的桌面,眉頭蹙起,若有所思。
在書案的前方,站了一人。
那人趙懷雁認識,就是屢次在太儲宮見到的那個男侍衛。
趙懷雁來的時候男侍衛已經彙報完了工作,他抬起頭,朝走來的趙懷雁看一眼。
趙懷雁道,“我來伺候太子休息。”
燕遲唔一聲,揮揮手,讓男侍衛下去了。
等男侍衛離開,燕遲把自己投進寬背椅裡,伸手揉著額頭,一臉疲憊地道,“先來幫本宮揉揉頭,再按按肩膀。”
趙懷雁走過去,順著餘光往下,看到燕遲一臉頭痛的樣子,問道,“太子很頭疼嗎?”
燕遲道,“頭疼。”
趙懷雁纖細的手指落在燕遲的頭頂,再從兩鬢的太陽穴處開始,輕輕按揉,一邊操作一邊問,“是今天喝酒喝的?”
燕遲享受地閉著眼睛,感受著她柔嫩細軟的手從頭皮上滑過,他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輕聲道,“不是酒惹的,而是人。”
趙懷雁問道,“什麼人?”
燕遲道,“趙國人。”
趙懷雁正用力往兩邊揉開的手指一頓,隨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笑呵呵地道,“太子又在試探我?”
燕遲睜開眼,把她拉到椅子的一邊,看著她道,“沒有試探你的意思,你不用這麼敏感。”
趙懷雁撇撇嘴,問道,“那趙國人怎麼讓太子你頭疼了?”
燕遲道,“也沒什麼事兒。”
趙懷雁心想,沒事?沒事你會頭疼?剛那個男侍衛跟女侍衛是一起的,而女侍衛被你安排隨著樓危一起走了,想必就是因為女侍衛跟男侍衛之間有聯絡的方法,把女侍衛派到樓危身邊,男侍衛能隨時知道樓危那邊的情況,你這個太子也能隨時知道。我爹收到了信,定然已經派人去攔殺樓危他們了,想必,讓你頭疼的,就是這件事了!
趙懷雁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絲毫不顯露,燕遲不說,她也不問,規規矩矩地又給燕遲揉額頭按肩膀去了。
這一夜趙懷雁歇在了燕遲的燕霄殿,第二天就跟著他進宮了。
朱玄光昨晚喝的大醉,早上沒能起來,就趙懷雁一個人隨燕遲進了宮。
燕遲每回進宮,基本都要呆到晚上才能回。
曲昭是在白天的時候才知道燕遲把趙懷雁提升到了元興的位置,她沒能跟趙懷雁事先通好氣,一上午沒等回趙懷雁,她就去看朱玄光。
朱玄光醒是醒了,但大概是昨晚醉的夠嗆,起來整張臉色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