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要問,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活潑的童稚聲,“爹爹,娘,我抓到了一隻魚!”
這道聲音成功將二人的視線給拉走了。
段琅寰笑著對周小嬋說,“回海州一趟,這小傢伙別的沒學,就抓魚的本領學了個滾瓜爛熟,看到水就想跳下去露兩手,他也好久沒見你了,看到你身體恢復了,定然也很高興,走,看看去,順便再給你介紹幾個人。”
周小嬋笑著說,“好呀,我也想念小魚兒了。”
段琅寰道,“你看小傢伙的名字取的多貼切,平魚府,小魚兒,看來長大是想繼承我們海州段府一族的衣缽的。”
站在一邊的平書政一聽,不樂意了,“怎麼就繼承你們段府的衣缽了,明明是我平府的。”
段琅寰瞪他,“你的我的用得著分得這麼清嗎?”
平書政道,“你我什麼都不用分,但兒子衣缽,得計較。”
段琅寰一嗆,使勁地瞪了他一眼,不跟他在這裡調嘴拌油了,在外頭呢,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話去。
段琅寰知道平書政是在跟她鬧著玩,也不跟他較真,瞪了那一眼後就拉著周小嬋走。
平書政笑了笑,看向周小嬋。
周小嬋喊道,“二哥。”
平書政道,“看到你出現在這裡,又見你身體恢復了,我著實受到了驚嚇,而能讓周姑姑束手無策,又讓太子愁眉不展的這種怪病被那位趙先生治好了,我著實又對那位趙先生無比好奇了。”
趙懷雁撐著傘柄,一臉淡定沉穩,不管是一開始迎面撞見這幾個人,還是段琅寰走過來,平書政走過來,聽著他們的對話,猜測出他們的身份,還是此時此刻,平書政語氣裡透露出來的強烈好奇,她的面色都沒有變一下。
她安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稱職地做一個撐傘人。
直到那個叫平魚府的男孩子被兩個年輕姑娘和兩個英俊少年帶上來,一人手裡拿著一根削尖的竹棍,竹棍頂端,被削成錐字頭的上方有血跡和魚鱗,下方是被竹子一箭穿心的肥魚,兩個年輕姑娘在用手帕擦手,少年們則蹙著眉頭,低聲跟平魚府說話,大概在討論怎麼處理這些死魚。
還沒討論一個結果,段琅寰把他們都叫到了身邊,向他們一一介紹周小嬋,並向周小嬋一一介紹他們。
三個女孩中,其中一個是平玉雅,周小嬋識得,段琅寰就不介紹了。
但另外兩個女孩和那兩個少年周小嬋不認識,段琅寰就做了一番介紹,兩個女孩中,一個叫溫注月,一個叫溫漩,兩個男孩中,一個叫溫流,一個叫卓凌。
光聽這四個人的名字不難判斷,其中三個姓溫的大概出自一家,而姓卓的,又出自一家。
段琅寰在介紹完姓溫的三個人後,沒有說他們家是做什麼的,他們是做什麼的,只簡單介紹了名字,然後說同是海州人士,又與他們段家交情比較好,三個人從沒來過燕都,就趁著她回家的便利,跟她出來見見世面,玩個十天八天就會回去。
而說到卓凌,段琅寰就介紹的多了。
她對周小嬋說,“卓凌是我父親認的義子,也是我的三弟,這次來燕都是陪陪我的,過段時間他還要回去的,他頭一回來,哪裡都不熟,你們先認認臉,現在見你身子也好了,往後就能一塊出來玩了。”
周小嬋應道,“嗯,聽二嫂的。”又說,“他比我大還是比我小呢?”
段琅寰道,“比你大。”
周小嬋道,“那我就叫他三哥了。”
段琅寰笑道,“叫吧。”
卓凌眉頭微微挑了挑,一言不發地立在那裡,直到周小嬋隔著一道寬大的傘簷,脆生生地衝他叫了一聲“三哥”,他才眸光一轉,視線落在傘下女孩的身上,只一眼,他就轉開眸光,看向旁邊持著大傘的趙懷雁。
雖然從始至終,這個持傘的少年像個透明人,不說話,不搞一點兒小動作,站的筆直,撐傘的手穩,目光也靜靜地落在半尺見方的一片空地上,閃都沒有閃一下,可卓凌就是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隱藏的東西,那個東西是什麼,卓凌瞧了一小會兒沒瞧明白,他側過肩膀,與左手邊的溫流低耳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