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娜,南丘寒的大女兒,長燕遲三歲。
裴芳喬道,“去了還好了,免得他聽說這事兒後背著我們跑到陳國,找他舅舅的麻煩,這小子,性子剛著呢。”
說到剛,裴芳喬瞪了南丘寒一眼。
南丘寒無辜地摸摸鼻子,心想,兒子像老子,老子又是軍人,能不剛嗎?你當時愛上我的,不也是這股剛勁嗎?
燕遲將茶杯蓋一合,慢淡道,“要說回陳國,本宮記得南陳夫人至少有三年沒回去了吧?”
裴芳喬嘆道,“是呀,三年零九個月呢。”
燕遲道,“三年多不見家人,你一定很想念。”
要說燕遲親自登門定國公府是為何,一開始南丘寒猜錯了,可這會兒,從燕遲的三言兩語裡他倒是聽出了眉目。
裴芳喬也聽懂了,她笑道,“確實想,太子也知道我跟丘寒相愛不容易,走到一起也不容易,而為了這份不容易,我很少回去,前幾日子娜成親,我原是想告訴家人的,但想到路途遙遠,我爹孃年紀都很大了,受不起這長途跋涉的顛簸,我大哥倒是身子骨健朗,但他是陳國丞相,身份過於敏感,我就沒通知他們,如今能有機會回去,我就去幽州一趟,帶上子娜,帶上明嶺,再帶上子衍,好好回去跟家人聚聚,也讓他們看看我現在過的多幸福,夫君疼愛,子女孝順,一家和樂呢。”
燕遲笑了。
趙懷雁聽的敬佩不已,一是敬佩燕遲這麼一個大男人,堂堂太子,竟這麼會聊天,二是敬佩南陳夫人的機智。
這句話應的好哇!
順坡而下,接了燕遲拋來的看似閒聊實則是皇命的旨意,又話裡話外言明自己是回孃家省親的,把丈夫、兒子、女兒,甚至是女婿都帶上,但其實,這是壓上全家性命的一種表態,表什麼態呢?後面的話也說了,讓她老爹老孃還有大哥看到她在燕國活的多麼幸福,而她的幸福,靠的是什麼呢?兩國和平。
所以,這趟省親,可不單單是省親。
燕遲聽了裴芳喬的話,感嘆道,“難為南陳夫人了,你既想回去,本宮也不能攔,思念親人,人之常情,你們商議一下什麼時候動身,到時候本宮派人護送。”
裴芳喬屈膝施了個禮,“謝太子。”
南丘寒也道,“勞太子費心了。”
燕遲擱下茶杯,站起身,“本宮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先走了。”
離開南國公府後,燕遲沒讓朱玄光回太子府,而是讓他趕車到周府。
昨天趙懷雁給周小嬋治好了一隻手,當時周別枝不在府上,去了皇宮,晚上回來聽說周小嬋的一隻手被太子近身文僚給治好了,周別枝別提有多驚訝了。
本來想去感謝一番的,但考慮到時間晚了,太子府又不是尋常府坻,她就沒去。
今日早早地下了朝,她回到家,去了映月院,沒坐一會兒,燕遲就帶著趙懷雁、朱玄光進來了。
又是四下裡行禮,見完禮,燕遲腳步一抬,往周小嬋走了去。
周小嬋的左手昨天在趙懷雁的幫助下恢復到了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狀態來,周小嬋高興極了,當時他們在場的時候,她沒有表現的太激動,但等他們走了後,一晚上,甚至是隔天的一天一夜,她都看著自己的左手,欣喜不已!
哪個女孩兒不愛美啊?除了愛美之外,周小嬋還沒到十七歲,就如同燕樂一樣,這個年紀的她也喜歡玩耍,喜歡嬉鬧,可因為這副身子的原因,她所有的本真童真以及快樂都沒了。
她沒有怪過燕遲,是真沒怪過,可不怪不代表她不渴望,她也渴望她的身體能恢復,能像正常人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燕遲這些年為了能治好她的病,千辛萬苦的奔波,周小嬋看在眼裡,她不敢表現的太急切,就怕燕遲誤會她有多渴望似的,雖然她是渴望身體健康,卻不願意讓燕遲看出來,因為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幾乎沒有。
既沒了希望,她就不願意再搭上燕遲為此事焦心焦慮。
所以,她一直表現的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