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本人相當程度上是理解他們、可憐他們的,就像她小時候曾聽過一位老畫家講類似的故事——
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繪畫事業,然而到死只混了個‘肖像大師’的名號。
僅僅在他生活的地方。
他對伊妮德說。
某一個機會,他見到了一位比他年輕三十來歲,只六七幅作品便名聲大噪的天才畫師。
秉著某些或誠懇或陰暗的心態,他私下見了這年輕人,和他聊了許多有關畫技方面的問題——其間的一句話,讓他至死前都無法釋懷。
‘所以,您並不清楚這樣的技法…唉,可我就不禁好奇了,先生。倘若您不會這樣的技法,沒向人請教、沒有深入學習過,筆尖又怎麼可能流淌出如此精妙難得的佳作?’
那年輕人聽完,半疑惑,半帶了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抱歉,我不知道,先生。我只是覺得應該這樣畫。’
只是覺得,應該,這樣畫。
伊妮德比那位老畫家更清楚這話裡的含義。
天生儀式者就像羅蘭和仙德爾這樣。
他們的靈魂比絕大多數人都更‘耐燒’,並且,源源不斷。
哈莉妲…
伊妮德不太願意相信她有這樣的資質。
可按照…
如果…
她真能長久陪在羅蘭身邊…
那就說明…
審判長心裡矛盾。
一方面她不願意讓羅蘭接觸這樣的人,另一方面,她又警惕,自己不該‘更改’某些事情發生的軌跡。
按照我的性格,原本會怎麼做呢…
伊妮德靜靜看著羅蘭。
真是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