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陷阱。
佈置陷阱的兩人卻沒能從夢中離開。
這就是探險者的宿命。
詹姆斯·雪萊哀嘆。
他做了選擇。
卻不知這選擇是否正確…
放棄了兒子,選擇了另一個陌生的血脈。
沒有辦法。
因為雪萊家絕對、永遠不會和邪教徒為伍。
永遠不能,哪怕世界毀滅都不能。
“約翰的母親死在一場襲擊中,那是邪教徒早有預謀、針對雪萊的襲擊…或者虐殺。”被困在血繭裡的老人自言自語起來,說給蘿絲,也說給自己:“她為了救我,剜出了眼球,割掉了舌頭。”
“說實話,那應該由我來做的。”
雪萊說。
“但我當時認為,總有別的辦法。譬如等待教會的支援,或許,我手下的儀式者還能堅持一陣…”
“她比我要果斷的多。”
“她比我強。”
老人絮絮叨叨:“後來,我找了許多理由安慰自己。就像我剛才說的,她,比我要果斷——果斷,這個詞很妙,是不是?”
“它能掩蓋我的懦弱和愚蠢。”
詹姆斯·雪萊希望自己的兒子只行走在醒時世界的原因正是如此——不僅僅因為他沒有「資質」,也因為儀式者的世界太過危險,而等他死去,雪萊就再也沒必要參與這些危險。
“雪萊會沒落,失去大部分的權力與生意,這很正常,世界原本就是這麼運轉的。”
“但只要約翰安分點,即便整天飲酒作樂,睡在黃金和寶石裡,甚至閒了殺幾個僕人,擺弄誰家的妻子——這些都沒什麼大問題。”
“他會生許多孩子,有人能保證他無知、愚蠢、平凡的走到生命盡頭。”
自此,雪萊家就將成為眾多平凡姓氏的一員。
漸漸被私人聯盟邊緣化。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安全了。
這是詹姆斯·雪萊的要求,作為潛入夢境的一員,作為獵龍者,同聯盟交換來的條件。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