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頭長的粗壯羽毛在掙扎中扯落,伴著鮮血和痛苦的哀嚎。
戴維·克倫威爾只面無表情地持握著那條鎖鏈型黑色奇物,看著他身下的,這代表著聖十字最高聖潔的召喚生物如最下流的妓女遭遇最粗魯的惡客般掙扎,反抗,痛苦,又求饒。
它無法傷害這鎖鏈的主人,正如它無法不告訴他,他要問的一切問題。
“你要那德溫森,還是克拉託弗,或者,柯林斯。”
男人問。
他把野獸從地上扯起來,拎起來,對著它閃亮的耳朵,流出金色眼淚的眼球,不斷的,細細的問。
“你要誰,告訴我。”
“要誰。”
天使只默默凝視他,哭泣著,用殘缺不全的翅膀包裹住自己。
“按伱要求,我已經完成了全部儀式——這塵封於歷史中的偉大儀式。我已經等不及歡迎那至高無上的大人降臨祂早該降臨的土地…”
野獸張了張嘴,眼睛瞄著那不遠處的半截屍體。
還有一顆女人的腦袋。
“你餓了。你又餓了。”
男人略微鬆了鬆鎖鏈,下一刻,那怪物便扇動翅膀,捲起一陣足以令人盲目的颶風,如利劍般刺向那從腰間斷開的屍體!
在垂眸頌唱的信徒面前,聖十字最為聖潔的召喚生物,如路旁骯髒的野狗般啃食著血肉。
卡洛塔的血肉。
和腦袋。
“看來你更愛臉上的肉。”
戴維·克倫威爾拎著鎖鏈,宛如倫敦城那些擺弄寵物的貴婦一樣,在埋頭咀嚼的怪物身旁盤旋踱步:這怪物是恩賜。
是他迎接偉大的鑰匙。
是地上神國的第一條臺階。
是他理想的全部。
他張開另一隻手,感受著來自全城那緊實、密集又韌性十足的神秘——這不是他的力量,是儀式,這怪物提供給他的古老儀式。
“你是父神賜予我的喉嚨,告訴那些異教徒們世界的真實。”
他單膝點地,充滿愛意地撫摸著滿臉鮮血的野獸。
就在這時。
溶洞迴盪起劇烈的、連綿不斷的槍聲。火藥炸鳴嚇著了正大快朵頤的生物,它下意識展開翅膀,試圖離開,卻在那鎖鏈收緊下,立刻發出痛苦的哀嚎。
“別擔心,你等的人來了。”
戴維·克倫威爾不清楚這一切為何於今日開啟——他從‘恩賜’的「身體上」得到了儀式,被它的「羽翼」啟發了智慧,承它的淚水,向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