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會議室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火上身，被喬暮色提出來，罵一頓還好，就怕幾句不痛不癢放過，回頭就被辭職了。
閔子雯目不斜視，心裡有些打鼓，她隱約能猜到喬暮色這場會議的用意，敲山震虎。
敲哪座山不重要，重要的是，震的是出賣公司機密的那隻虎。
放在以前她可以充耳不聞，做好自己助理的分內之事，但現在，她知道出賣公司的不是公司裡的人，而是她的妹妹閔南愛，而她這個董事長首席助理則是幫兇。
“另外我宣佈一下新的人事任命，從今天起，董事長助理處負責人由我的太太許若歐女士擔任，並負責我的所有行程安排；原董事長助理負責人閔子雯小姐將負責助理處的工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散會。”
脾氣發完了，該說的也說完了，喬暮色面不改色地宣佈了未提前通知任何人的人事任命，瀟灑走人。
閔子雯短暫錯愕之後，收拾好東西快步追上了他，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走到喬暮色辦公室門前，閔子雯也沒能張開嘴，反倒是喬暮色停在了門口，冷聲說道。
“我，我想知道為什麼。”
閔子雯咬著下唇，望向喬暮色的眼神目光如水，寫滿了倔強。
“沒有為什麼。”
喬暮色皺起眉頭，有些不耐，但想到閔子雯跟著他這麼多年，到底沒能發脾氣，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
“不，您不是會沒有理由去做一件事的人，是我哪裡做錯了讓您厭煩了嗎？”
有些話就是這樣，一旦開了頭，再接下來就容易說得多。
往常閔子雯絕不會說這種逾矩的話，現下她卻顧不得了。
不再負責喬暮色的所有行程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代表從此以後她想見喬暮色一面，很難。
“那閔助理覺得是為什麼？”
喬暮色本就不是什麼耐心極好的人，這會已經快要被她耗盡最後的好脾氣，他冷眼看著她，似笑非笑，好像看透了她藏在心底的所有陰暗難明的小心思。
“對不起喬總，是我沒有分寸了，我先走了，再見。”
閔子雯幾乎是落荒而逃，擦拭乾淨的電梯裡倒映出她模糊的影像，那個女人貌美如花，身材高挑，慘白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滿身狼狽，不堪一擊。
“阿K，注意閔助理最近的行蹤。”
回到辦公室的喬暮色視線在那摞尚未處理的檔案上打了個轉，想著剛才閔子雯的出格表現，心理不太舒服。
他撥通了阿K的內線電話，交代兩句，心裡那點不舒服才算壓了下去。
許若歐和喬安哲還沒有來得及確定慶祝方案，許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衝著喬安哲比了個噓的手勢，清了清嗓子，接了電話。
“小歐啊，你現在在喬家？”
許母不是閒著沒事才打電話的，許若歐和喬安哲的母子檔直播她和許父都看了，看見自家女兒如此鎮定自若地介紹自己是喬暮色的妻子，夫妻倆都心情複雜。
有心想立刻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到底還是體諒了許若歐的處境，沒有做這種自家人拆臺的蠢事。
這會直播結束，許家夫妻倆也商量了個大概，不管女兒和喬暮色到底怎麼回事，總該讓喬暮色正式上門見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