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歐捂住臉,聲音低低沉沉,順著海風飄散。
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她求助的物件是喬暮色,那個時候她什麼想法也沒有,可這一整個晚上下來,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在她心裡,對喬暮色是有依賴的,這種依賴被她無限放大,甚至超出了父母在心裡的位置。
她也想過,這種依賴從何而來,得到的答案是在過去這段低入塵埃的日子裡,他為她做的一切。
但遺憾的是,救她的人,不是喬暮色,是僅有過一面之緣,且相處不太融洽的席與西。
許若歐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反正她也沒吃什麼苦。
可是安慰如果有用的話,人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如意呢?
“說起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和他都結婚了,瞞得很嚴實啊!”
席與西細細打量著許若歐的神情,見她惆悵難解,下意識的就想轉移話題,然而這個切入點實在不太好。
又或許,他本就是故意的呢?
席與西低沉眉眼,遮住了一閃而逝的戾氣。
“我還以為,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了呢。”
許若歐自嘲笑笑。
就算是全國的媒體都報道過又如何呢?沒有任何婚禮儀式,只是被迫與他去民政局領了兩個紅色封皮的小本本,從此以後她就打上了喬暮色妻子的烙印。
“是嗎?我不太關注新聞,只是沒聽到家裡人提過參加喬暮色婚禮的事,還以為他依然單身。”
席與西沒說的是,他以為喬暮色是因為和席鬱斯的競爭關係才沒有邀請席家。
“嗯,怎麼說呢?哈哈,確實沒有婚禮呀!”
大概是許若歐的狀態實在不怎麼樣,席與西那點惡毒的小心思悄悄湮滅,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握住了許若歐的手。
許若歐驚了一下,下意識抽了回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咳,在外邊坐了一夜,手都凍紫了,給你暖暖,不要拉倒。”
說著一臉嫌棄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演的跟真的似的。
許若歐心裡想著,卻沒有阻止,更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沉默著,一起往停車的地方走,氣氛有些尷尬。許若歐想著,這樣不行,還是得說話啊,萬一他一個不高興,把她扔這兒了怎麼辦?喬暮色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找來。
“那個,我們怎麼回去啊?”
“隨緣。”
席與西沒什麼好語氣的說道,但許若歐聽得出來,他沒有生氣的意思。
兩個人剛走上堤岸,車子旁邊就嘩啦停了十幾輛豪車,許若歐驚了,剛要說什麼,餘光掃到了領頭的車。
大紅的蘭博基尼,她坐過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