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言暄楓一定早已經美麗的模糊了男女,是那種帶著邪魅笑容的男子,如此說來,言暄楓倒是竟不能用語言去形容了呢。他很是欣慰,輕輕的笑著,指了指旁邊的言帝封。
言帝封僅僅是比言暄楓小兩歲罷了,他是打扮的很華貴,今日裡,言帝封的身上穿著一件絲錦製成的明黃色廣袖寬身上衣,衣裳上繡著張牙舞爪的夔龍紋,那些精巧而美妙的凌雲花紋好像要將那金龍給託舉到天上去一般。
他的衣裳外,還披著一件硃紅色的紗衣,這紗衣上也有很多其低徊的圖案,那些美麗精巧的花紋,是用暗金色絲線織就出來的,他的頭頂也是帶著王冕,不過這王冕畢竟因為身份地位和形質,與言暄楓是截然不同了。
那一枚一枚美麗的珠子,簡直光豔如流霞一般,皇家貴氣脫穎而出。雖然以德服人僅僅是八歲罷了,但已經知道,他的父皇每一句話都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他是真正快不中用了。
這些話活血忠言逆耳,他聽著,非常認真,因為年齡只有八歲,在很多時候,簡直連高都搞不清楚呢。
那雙冰冷而且孤傲的眼睛,此刻彷彿沒有焦距一樣,說是落在先帝的面上,但卻好像並沒有如此。他的眼睛裡面沒有太多的情感,先帝從很多事情上,給他和言暄楓的感覺都是冷漠的。
他從來不像是一般家庭裡的父親,什麼天倫之樂斑衣戲彩之類的事情,是絕對沒有的,他看著父皇,甚至於,從父皇的面上看不出來什麼親情,僅僅是一片模糊的陌生感。
在病榻前,言帝封曾經不止一次的好意,究竟這人是哦不是自己的父王呢?看到父皇生命垂危,已經奄奄一息,他那深黯的眼底居然沒有絲毫的驚瀾,卻是充滿了一種無窮無盡的平靜。
生在帝王之家,雖富貴以及,想要做什麼都能呼風喚雨,但畢竟,已經如此,還能怎麼樣呢?
先帝伸手,輕輕的撫摸言帝封那烏黑的頭髮,然後就有淚水散落出來了,他怕,怕自己駕崩多年後,言帝封會擁兵自重,現在,言帝封僅僅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罷了,自然是沒有那種心的,但以後呢?
為了永絕後患,他還是需要,他輕輕的握住了以德服人那散在耳邊的髮絲,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但警棍是如此,言帝封還是感覺十分的厭煩。
說真的,他是不喜歡這個帝王父親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什麼好感。他希望那乾枯的病態的手能早一點離開自己的頭髮,好像那黴運和病菌能透過那手傳遞到自己的內心一樣。
他忽而顫慄了一下,看到這裡,旁邊的言暄楓輕輕的伸手,手掌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是那樣的溫暖,他張開嘴巴,囁嚅了兩個字,那兩個字淡淡的,好像一抹流雲一樣。
當時,他自然是沒能很快體會出來那兩個字究竟是什麼,後來,他明白了,是“別鬧。”這樣一來,有哥哥的提醒,言帝封只能規規矩矩的跪在這裡了。
那溫厚的手掌輕輕的移動了一下,他偏過頭很為難的看著哥,好像要尋求幫助一樣,但言暄楓呢,真的希望言帝封能明白,父皇已經朝不保夕了,現如今,想透過手指代替眼睛記憶一下他們兄弟兩個,這是最無可厚非的事情。
為什麼就不允許父皇輕輕的撫摸一下呢?他偏過頭,目光中有了一抹冷厲的,幾乎是幽藍的光芒。這冷厲的光芒,不但言暄楓看到了,連旁邊的馮公公都看到了,馮公公的心臟咯噔一下。
而與此同時,父皇做出來一個變態的大膽舉動,那乾枯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一把他的咽喉,輕輕的,輕輕的,分明是提醒旁邊的馮公公,扼死這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