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錚長吐了一口胸中的沉悶之氣,淡然一笑道:“爹,我,已經是楊休的人了,如果閆縣令不在意,我倒無所謂哈......”
一句話,驚得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包括閆明月在內,十五的月亮的再圓,也不如她此記得瞪圓的眼睛圓。
黃天霸有些臉上掛不住勁,將話往回拉道:“錚兒,莫說氣話,楊休一向知書達禮,從不越雷池半步,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黃錚不以為然道:“爹,楊休可以不越雷池半步,但我可以主動越雷池一步啊......”
黃錚只想儘快結束這無謂的爭論,只想著自己承認了是楊休的人,便再也不會有人在耳邊呱噪,所以說起話來直白露骨,根本不經大腦。
她如此行事,在黃錚來看,只想表現出一個叛逆期的少女,在黃天霸眼裡,尤其是在外人面前,這樣說,簡直形同娼婦。
黃天霸的手掌高高舉起,想給黃錚一個耳光,讓老實巴交的黃天霸動手打女兒,可見氣得不輕。
手還未打到黃錚,蔡玉已經先一步用手臂擋住了黃天霸的胳膊,右胳膊上套著一幅滿身突起的護臂,黃天霸打在上面,蔡玉沒怎麼樣,反而害得他自己疼得難捱。
蔡玉冷笑道:“難怪錚兒天天枕戈待旦,不肯鬆懈,真是連家裡都不得安生。”
黃錚扯了扯蔡玉的袖口,不讓她再說話了,畢竟,黃天霸是她爹,自己也確實有些太直白了,換做哪個父親都會受不了,只能怪黃錚自己亂開口。
黃天霸也來了軸脾氣,嗔責道:“我管我女兒,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蔡玉將黃錚拉在自己身後,霸氣回應道:“我不知道你女兒是誰,我只知道你打的是我們家小姐,是陳鐵丞的遺女,你就是打不得。”
黃天霸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終於跌坐在凳子上,也終於想起了這個他不敢承認的事實,黃錚,去了陳家,當陳家的小姐,換取他與柳葉梅的婚姻。
屋中的氣氛登時再次僵了,連黃錚都始料未及,沒想到蔡玉嘴這樣快,將黃天霸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給說出來。
現在都在氣頭上,多說無益,黃錚站起身來,對閆明月施了施禮,嘆了口氣,站起身子道:“爹,你、你別生氣,我姓氏雖然改入陳家族譜,但錚兒永遠是你的錚兒,你的女兒,除了婚事我自己做主,其他的,都聽你的。”
一顆石頭投入河裡,瞬間引起了驚濤駭浪,將人掀翻得猝不及防,一直以父親自居的黃天霸,突然找不到了自己的位置,無所適從。
見黃天霸半天醒不過神來,黃錚只好帶著蔡玉離開,路過閆明月時,給了她一個探糾的眼色。
黃錚離開後,閆明月忙懟了懟葉裡梅,葉裡梅終於醒過神來,掐著黃天霸的人中,良久黃天霸才醒過神兒來,焦慮的拍著大腿嘆道:“都怪我沒用,都怪我無能!”
柳葉梅撫著黃天霸的胸脯,嘆了口氣道:“不怪你,怪我,楊休就是錚兒的逆鱗,不說找婆家,千好萬好,一提找婆家,千仇萬恨,以後莫再提了,免得傷你們父女兩的和氣。”
黃天霸的眼角終於流出一滴淚來,哽咽著說道:“哪個當爹的會害自家的閨女?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她好!楊休成天刀口淌血,剛開始以為他是去徵兵,只以為危險,後來里正發徵兵餉銀,才知道徵兵榜上有成大郎、甚至都有李侃,卻獨獨沒有楊休。沒當兵丁,人卻失蹤了,這小子沒少得罪人,怕是遭了不測了......”
閆明月眼睛幽深幽深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急匆匆向黃家夫婦告辭,回到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