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水草的草叢下,一雙眼睛幽深幽深的望著漸行漸遠的船,饒是恨得咬牙切齒,身子卻一動不敢動,因為在蓋住頭頂的水草後方的岸邊,一一隊兵丁在在緊細搜尋著,見沒有什麼珠絲瑪跡,這才離去。
完顏珏自水中爬上了岸,拿出一塊黑色的軟皮,上面,抹了一道綠色的痕跡。
這是完顏珏落水前,想要抓住黃錚,結果只來得及撕下皮鎧上的一塊巴掌大的皮子,抹到了船洞旁的一塊綠汁。
這綠汁對船木和鐵皮都有侵蝕作用,對皮毛倒是沒有多大反應。
完顏之所以用皮毛抹綠汁,是因為他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害得他的船走著走著便破了洞,漏了水。
完顏珏將綠汁放在鼻翼下嗅了嗅,一陣惡臭傳進了鼻翼。
完顏珏立馬一陣乾嘔,皮毛也隨即掉落在了地上。
遠處,一隊上百人的兵丁漸行漸近,身上雖然穿著大齊兵丁的衣裳,但身形卻很是高壯,走路悄無聲息,見到完顏珏立靠攏過來,一臉擔心道:“五王爺,可算找到你了,可曾救出三王爺?”
完顏珏搖了搖頭,一臉凝重道:“三王爺不聽勸阻,耽於大齊女子美色,喜歡上蕭毅的女人,想要強行擄走,被蕭毅所擒。”
來人一臉詫異,卻不敢有半分的非議。
完顏珏眼睛直直的盯著來人,好一會兒才問道:“忽爾善,這美色怎會如此誤人呢?當年的聖姑如此,三王兄亦如此,唉,完顏家的男人和女人,難不成都躲不過這場情魔?”
忽爾善只是奉王上的命令前來接應,並不知道三王爺怎麼樣因“美色誤國”,誤中情魔的,自然不好作答。
完顏珏也不難為於他,微微一笑道:“忽爾善,你是曾經在姑姑身前行走的人,姑姑最近精神可好?不再辱罵父皇了吧?”
忽爾善一臉愁容道:“聖姑的精神尚可,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每天只鼓搗荼蘼花,長滿了園子,只可惜.......”
忽爾善再度長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皇上日前去看聖姑,聖姑罵了皇上,皇上氣惱之下,將荼蘼花都給撥了,聖姑她
、她便偷襲了皇上。”
完顏珏心知肚明,什麼“偷襲”,分明是明著襲擊,老傢伙定是連躲都沒有躲,被撓了個滿臉花。
完顏珏老態龍鍾道:”十五年前的事,始終是二人心中的芥蒂,是非對錯,箇中原由,誰又厘得清呢?說來也巧,這次本王在大齊,本王竟然看到一個五分長相酷似聖姑丈的男人,若不是身處大齊,對方又是個狠辣狡猾的無賴,本王倒是有心擄回來獻給姑姑,讓姑姑看著寬心也是好的。”
忽爾善表情怪異的看著完顏珏的臉,訥訥的半天答道:”五王爺,皇上已經殺了第一百一十個長得像姑丈的男人了。“
完顏珏不再理會忽爾善,向馬匹方向走了兩步,忽然回過身來,走回岸邊,低頭,將抹了綠汁的軟皮拿在手裡,小心捲成小卷,揣在懷中。
馬匹得得聲起,向北虜方向急馳而去,如果沒有瓦藍關的關卡,只一天一夜便迴歸北虜,這蕭老將軍受了傷,再失一關,所謂哀兵不過如此,所以守備更加森嚴,完顏珏只能繞過天險曲幽山峭壁,多走了五天五夜才到了北虜駐紮的盤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