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爺張著如同枯樹枝的手,直接探向了花娘子。
花娘子嚇得大叫,連滾帶爬的後退,眼淚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神經幾近於崩潰。
自小到大,花娘子遭過很多罪,捱過餓,受過欺,卻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力,腦子如同漿糊一般,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裡,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因為跑得急,地面上又溼又滑,害得花娘子撲通一聲摔趴在地,婦人趕上前來,伸手拖住了花娘子的腳踝,毫不憐香惜玉的拖回到許老太爺的身前。
許老太爺嘿嘿笑著,嘴角亮光閃閃,似流出了口水一般。
許老太爺從婦人手裡接過花娘子的腳踝,臉龐湊近了嫩白如雪的腳踝,兮動著鼻翼,嘖嘖嘆道:“是有三分曼孃的味道,不知道其他的味道像了幾分?!“
花娘子嚇得渾身哆嗦,哽咽著嗓子道:”老、老爺,你、你放過俺吧......“
許老太爺不悅的挑了挑眉,有些嗔責道:”曼娘是絕對不會求饒的,你不是曼娘......”
許老太爺臉上現出了不悅的表情,跟方才命人鞭殺女子時的表情如出一轍,駭得花娘子忙閉了嘴,貝齒緊咬下唇,強忍著不出聲,只用畏縮的眼光,看著許老太爺,恐懼的內心讓人一攬無餘。
許老太爺突然就笑了,花娘子此時的表情,七分恐懼,三分倔強,多年前,他笨拙的強行佔有曼娘身子的那一夜,曼娘也是這樣的神情。
曼娘成親早,十四歲便進了許府,給幽禁的庶子許老太爺當奶孃,二人日夜相伴,只有一進院子那樣大的活動空間。
一歲到三歲,許老太爺被曼娘抱在懷裡、被曼孃的奶水喂大;
五歲到十歲,許老太爺夜裡常作惡夢,只有被曼娘拍著才能入睡;
十一歲到十四歲,許老太爺的繼母死了,他重見了天日;
十四歲到十六歲,許老太爺被安排相親,曼娘不許他再與她同榻;許老太爺偏不聽,晚上總是偷偷摸回曼孃的屋子,或是用舌尖吮曼孃的腳趾,或是用指尖拈著曼孃的秀髮,讓她懵懂的從睡夢中醒過來。
十六歲那一年,許老太爺被迫成親,他覺得那女人會汙穢他的身子,於是在成親前一夜,再次摸進了曼孃的屋子,只是,這一次,不再似調皮的大男孩,而是在曼娘驚恐的眼色裡,強行佔有了她。
十八歲那一年,曼娘後院臨盤產子,正室夫人前院便“難產”而死,留下了“遺腹子“,即嫡長子許天賜許縣丞,而實際上,曼娘才是真正的生母。
不知是對於正室夫人的愧疚,還是對許老太爺殘忍手段的一種反抗,自那以後,曼娘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避免與許老太爺同榻,沒過幾年便鬱鬱而終。
許老太爺瘋也似的想念著曼娘,想念她身上的每一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