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收好餡餅,看著老人手上的針管還在,顯然又是從醫院逃出來:“您還是別來送了,身體要緊,這個喬安叔叔會送來吃的,聽叔叔說您因為腦溢血住了院,現在還好嗎”。
幾句話就將老人弄得有些驚,他揹著喬陽看喬夏這件事居然被發現了,難道是喬安告訴她的?他疑惑的看著喬夏和自己道別,並和同學走的背影,總覺得被喬夏知道了真想心裡還缺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只見喬夏一回頭,揮著手向他說道:“再見,爺爺”。
喬夏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個老人是她爺爺的,可能是上次給的餡餅太像喬安每次從家裡帶過來的吧,或是每次老人接孫女到最後,他口中說的孫女還是沒接著,他就順其自然的回家了吧。或者還有喬安有意無意的談起他的父親。
喬夏一路上回家和他們分道揚鑣,上了樓一開啟門就看見喬陽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臉上微沉,還沒問清楚,就調節反射的上前指證:“你又到我房間亂翻我東西”。
喬陽這回沒有過多的解釋,推著幫喬夏打包好的行李箱,鄭重其詞的說道:“喬夏,你舅舅回來接你,我幫你來收拾東西”。
喬夏聽後,心自然提到嗓子眼,舅舅來了,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可是當初是喬陽說道舅舅一來會盡東道主之宜,話中的語氣便承諾了她不會她被舅舅帶走。可現在為什麼猴急似的要她走呢。
喬陽學著喬夏面無表情,心裡努力的剋制著情緒:“你舅舅說給我一場舞臺劇的機會,但前提條件就是要我幫你送到她那裡去”。
這種實情一說出,喬陽心裡便有些後悔,這做法忒傷人了,而且有些缺德。
“所以你就趕命的送我走”,喬夏擠出幾個字緩緩的說道,這幾個字費了她好大的勁才說出,她由原來的恐懼慢慢的因為喬陽的話變成震驚,失落,到最後無奈。
喬陽想說一句挽回的話,證明自己的良心還是有的:“你去舅舅那,比在我這過著頓沒下頓的生活要好吧”,這是為了喬夏好,他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
“可你是我爸呀”,喬夏到最後還是沒喊出這句話,堵在喉嚨半天,被喬陽自以為為你好的臉氣得吞了下去,可誰叫喬陽是她爸,她不跟自己的父親過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還有權利和誰過呀。
她看著喬陽這張臉,原本看著帶著滿心期望的準備,一下子全都沒了,一刻之間心被矇住,帶著層黑來打量眼前這個人,像是將其全身及整顆心都看透了,她重重的向後一跌,失去了重心,正好跌坐在身後的藤條椅上。
喬陽本想好心去撫,但是看到喬夏險些摔倒,有驚無險的坐在椅子上,空中伸出的手才收回,蘇夏楠想的這種方法真是損,損透了。但是他能得到前途啊。
“在您看來我還不如你場演出是嗎”,喬夏最後疑惑著問著喬陽,眼神帶著些許期待,這是她的最後一個問題,不出片刻這個問題喬陽猶豫了。
猶豫的每一秒錶情被喬夏捕捉到看在眼裡,喬夏的心漸漸變涼,她像是已經知道答案似的點點頭,轉身摔著門走了,這是喬夏第一次賭氣幹摔門這種事,摔門聲震動留下來的迴響,漸漸在整間屋子裡蔓延開來,最後化作一絲涼薄。
喬陽還在猶豫著剛才喬夏丟擲的問題,和說的那些糊塗話,他最終還是答應了蘇夏楠把喬夏給氣走了。人的最後一絲理性告訴他不該對自己女兒說這樣的話,那能怎麼辦還不是說了。
喬夏跑下樓,站在馬路旁,她周圍沒有人,場景和《八月情迷》裡面的小男孩一樣,只是小男孩是出發尋找父母的征途,而她是已經在這征途上結束了。
她的父親真的是不要她,不是迷路了。看看她回國究竟在找什麼?想著喬夏在路旁自嘲的對自己一笑,傾倒一遍的風,將她披散下來的頭髮吹得滿臉都是,隔著頭髮表皮還能似有若無的感覺到秋天的涼意,將這一切都混合在一起,喬夏在遠處看倒還真有些詭異。
那隻被喬夏飼養過的貓,有靈性的跑到她的腳邊,舔舔她不沾纖塵的鞋,並拿臉蹭了蹭,嘴上喵喵叫著,像是在對喬夏說著喜歡吧。
現在的喬夏已經失魂到沒了潔癖這個怪力,抱著貓,將臉靠著它來回蹭了蹭,那隻貓也有靈性的移動不動,乖乖的等著她的臉柔嫩的劃過她身上的花斑毛,許久喬夏才停止蹭,話由心而發:“你真好,可以一個人”,一個人多好沒有傷人,和被人傷,平平穩穩的過著。
喬夏也是這樣不容易親近的性格,可是當她想過不要這份孤獨所以去找了喬陽,到最後被出賣了,想想到頭來還是一個人的好。
喬夏笑著想著自己究竟是怎麼要回國找他的,是對蘇曼的失望在先,還是七歲那年的記憶,喬陽在記憶當中還不錯,還像個父親,抱著她舉過頭頂,給她買各種糖果,像一個父親一樣守護著一個女兒長大。
想到此,一直在喬陽家樓下小區停留的蘇夏楠,看到喬夏在馬路邊上半天,只好主動開著車過去。
喬夏看見蘇夏楠,心中灰冷的心,更是生出了一層恐懼,無聲的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