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陽也沒辦法,隨著她們怎麼想,總之懷著清者自清的姿態,他心裡沒鬼何必多做解釋,於是疲勞了一天先去洗個澡,然後再揣摩一遍羅切斯特的心理,想想動作哪裡需要改進。到深夜才放心的睡覺。
喬陽這幾天回到家能做的就這麼幾件事,似乎離朝九晚五的不良日子越來越遠,有總改邪歸正的姿態,可這一天他剛想要睡覺,突然一個電話過來,是弟弟喬安打過來的,他接起來一聽。
電話那頭的喬安語氣急促:“哥不好了,爸突然腦溢血,情況不穩定,你快來看看他”。
喬安在電話裡頭說的語無倫次,喬陽單單隻聽到了關鍵資訊:他爸病了。
喬陽似乎忘了他是什麼時候和他爸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小時候喬陽媽媽走的早,喬陽都在外婆家過生活,喬陽他爸是一名軍人,似乎很少回家看望自己兩個孩子,在喬陽的印象裡他父親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板著那張臭臉,留著已經曬成塊碳的面板,訓那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就像訓自己部隊一樣嚴。
喬陽從小脾氣就隨著他,骨子裡有那份執拗,所以在家裡一山不容二虎,和父親吵了架說離家出走就真的沒回過家,即便父親年邁從軍中退役他都沒回去看過。
因為在他眼裡父親不需要看望,因為看望他的人都會被他狠厲的眼神嚇得退避三舍,他可是軍人,軍中的一匹狼,最狠的那隻。但現在狼也有年老的時候,原本頂天立地的身軀也直挺挺的倒在病床上。
當喬陽趕去醫院的時候,他父親剛好脫離生命危險,福大命大讓他鬆了一口氣。旁邊的喬安楚然都來了,看著他們熬了一夜在手術室外等著他爸脫離生命危險的訊息,現在已經是血絲爬滿眼的滿臉疲態。
喬安讓楚然先去休息,自己到喬陽那裡拍了拍他肩表示欣慰,欣慰喬陽還是聽到老爺子病重的訊息還是趕了過來,自從喬陽和他爸鬧掰了之後,他們兩人就斷了聯絡,都是靠喬安在兩頭互相參合,他們的父親才一點一滴知道喬陽的情況。
喬陽對他爸似乎還有恨意,就連喬安提及幾次爺爺相見孫女,是否可以徵求意見讓喬安帶喬夏回去讓他爸見見,喬陽都一口拒絕,喬安也沒在提起。
喬陽走到父親床前,他父親剛好甦醒,睜著眼睛撇過頭,擰著心裡那點脾氣依舊沒好臉色,剛摘下氧氣罩就硬氣的說:“你來幹什麼,二十多年沒回來,一看見你就來氣”。
喬陽剛調整好心態對著他,誰知被他嗆了一句無力回答,莫名的火氣又上來,瞪著眼睛看著喬安想要回去,被喬安一把又拉了回來,果然沒給他們引好開頭,
沒說兩句他們一定會被氣走。
喬安擋著喬陽,心平氣和的當著和事老:“爸,你少說兩句,哥剛才知道你得病了,守在手術室外擔心得要命,你們就各放下脾氣,好好的說兩句吧”。
雙方哼了一口,互不理睬,等了半天還是喬陽先妥協,理了理被喬安拉皺的衣服,負氣的說:“老頭,我不久要演出,給你張票來看嗎”。
喬陽他爸即便躺在病床是依舊不失軍人的風姿,聲音雄厚鏗鏘有力:“就你能演出點什麼名堂,十年不是演演街邊小混蛋,還能演什麼,蘇曼就是為你這樣不出息氣跑的”。
果然他老爹嘴裡每一句好話,但這次喬陽忍氣耐力好,不和他爸計較,要想想當年就是因為喬陽當了演員不被他爸看好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
他老爹小時候就教導過他‘將軍墳前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聞’的道理,但是喬陽從小就有當演員的夢想,偷著他爸改了志願,讀了電影學院,去了劇團工作,在臺上演遍悲歡離合是他喜歡,容不得他父親管。
於是他一哼哼,轉身負氣的說道:“得,快到演出了,你也來不了,我也沒打算給你留”。
說完也不管他爹做出什麼反應,先走為上計。和他爹幾年來的一次犟嘴讓他小勝。
他離開醫院不跟喬安道別一下,上了車開啟窗有點了一根菸,猛的吸了一口,慢慢的撥出來,他是注意到了,他有白頭髮,他爹也有,比他還多,這幾年來沒怎麼去看他,本想著他身子硬朗,沒想到臉上的皺紋,兩鬢的白髮什麼時候爬上了這個能忍過艱雪摧的軍人身上。
他這麼快離開醫院的原因也是不肯看著他爸變老,他也不願相信他爸能老,能有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發一場急病悄無聲息的離開,他怕自己哪天也是這樣,忽然想起老徐說的那句:“你還有人給你披麻戴孝”。
可自己連當父親的感覺也沒有憑什麼讓女兒給自己披麻戴孝,盡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