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他上去坐坐？”
最終是陸意深先開了口，邁步走到姜黎面前，“不是說喜歡他？”
陸意深身上熟悉的清冷氣息撲面而來，讓姜黎呼吸漸重，抿了抿唇，“我們還沒有離婚，不太方便。”
抬眸，對上他漆黑墨眸，“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意深將手裡的東西遞到她面前，“來送這個。”他頓了幾秒，“我已經簽好字了。”
姜黎垂眸，他手裡拿的是離婚協議書，抬手接過，“好的。”
眸落在他的手，上面的傷口有些已然結痂，是刺目的深紫色，有的傷口隱隱還能在燈光下看到肉。
陸意深收回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作勢就要邁步與她錯身而過。
西裝外套的衣襬卻被姜黎拽住，他停下腳步，卻依舊目視前方。
“你手受傷了，上去包紮一下吧。”姜黎維持著原先的動作沒變，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夜色裡卻清晰無比。
話落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忙鬆開了他的衣袖，手卻被他捉住攥在手心，耳邊飄過他淡淡嗓音，“好。”
姜黎忙抽回手，神色尷尬地埋頭飛快上樓，不停在心中暗罵自己。
待陸意深進屋，他環顧一圈，依舊是上次離開時的模樣，自從上次二人陸家老宅一別，姜黎就又搬回了這裡。
“坐吧，我去拿醫療箱。”姜黎將包和鑰匙放在桌子上，返身進了臥室。
陸意深在沙發坐下，看著自己滿是傷口的手背。
原本許遜約他吃飯，剛進入店內，就看到於霽然在樓梯抱住姜黎那一幕，眼神繾綣而熱烈。
之後於霽然揉了她的頭髮，颳了她的鼻子，她滿臉嬌羞看著他。
好不親暱。
目睹這一幕的他沉著臉進入洗手間，掬了把冷水撲在臉上，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看著鏡中的水滴順著臉頰輪廓滴落，他一拳打在了鏡面，光滑的鏡面瞬間四分五裂，細碎的玻璃也刺穿他的面板。
他冷眼看著開始滲血的手背，放在冷水下衝洗傷口，一點都不覺得痛。
待他從洗手間出來，卻在樓梯口和返回的於霽然和姜黎碰個正著。
“藥箱來了。”姜黎的聲音打斷陸意深的深思，他抬眸，老舊電燈的黃色光打在她頭頂，讓她臉上的每根絨毛彷彿都染上了暖色。
姜黎從藥箱裡翻出棉籤和碘酒，嘴裡碎碎念地叮囑，“雖然有點晚，但你還是塗點碘酒消下毒吧。”
陸意深接過她手裡的棉棒，溫熱的手指相觸，姜黎下意識縮回了手。
姜黎站在原地看他擦碘酒，看他扯開繃帶，因為只能單手裹繃帶，而顯得笨手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