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忽然意識到,這個才是女編劇鬱璐穎心目中的,理想中的,屬於她的那個,愛情故事。
又或者說,是有關他們兩個故事的,理想扭曲版本。
一個本可以,本該更美好的故事。
就好像一個寫的,把親身經歷過的某些事情,以一種變幻的形式重新詮釋出來,再承載上自己的美好寄託與願望那樣。
彷彿這麼做,就可以令“他”與“她”在精神中,在另一個維度的平行宇宙中,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一般。
肖堯的心裡有些小傷感,於是,他更用力地摟緊了鬱璐穎的胳膊。
“我講完了,該換你了,”鬱璐穎用微醺的聲音說:“徐銳意,你是怎麼成為肖堯的哥們的?”
一邊問,一邊還握著空杯,用一根手指,指著對方。
徐銳意把袖子一擼,一臉“你說到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的表情,但是肖堯卻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話題展開。
“我和肖堯不是同班同學嗎?”徐銳意說:“有一次,他跟我們班上的……
“然後我就放學以後,一腳把他在腳踏車車棚裡踹飛,踢倒了一排車……”
徐銳意見肖堯瞪他,又找補了一句:“當然,我也沒佔到便宜,臉上捱了好幾下……”
這不是事實。
“打了這一架以後,後來……
“不打不相識,最後就莫名其妙成了朋友……
“後來我就跟他說,以後在我們縣初中,沒人敢動你……”
眾人酒足飯飽,肖堯本以為可以回家去了,那幫人卻在嚷嚷著轉進下半場。
湯雪煒提議去溜冰,唐家鑫想要去K歌,徐銳意想要去舞廳。
最後的結論是,去酒吧。
這幫人明明都剛喝了一肚子青鳥純生,竟然還敢喝白的——他們一邊仰著頭看懸掛電視裡播放著的亞洲盃足球賽,一邊又搞起了深水炸彈大挑戰。
深水炸彈其實是一種特製的雞尾酒,這一種雞尾酒的製作方式是將杯子中倒2/3的啤酒,並且在小杯子中放上一些威士忌,或者是伏特加,將小杯子沉入到啤酒當中,就正好將杯子中的酒給填滿。這種喝酒的方式,以及這樣型別做的酒都叫做深水炸彈。
概括地來說,就是四個字,上頭,作死。
肖堯自知厲害,不敢碰,想到尿遁,不想鬱璐穎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問也沒問他,仰脖子就幹。
“好!!”這種豪邁的行為自然是引起了一片喝彩聲。
“你……差不多可以了,別太過分。”肖堯低聲警告鬱璐穎道。
“我……我沒事兒。”鬱璐穎雙手勾著肖堯的脖子,低頭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滿眼都是醉意。
之所以是低著頭,是因為肖堯站在地上,而她坐在高腳椅上。
“你沒事兒可……我有事兒了。”肖堯感覺自己現在,在地面上站直已經需要花費一點點力氣了。
他努力對抗著自己頭暈目眩的感覺,以及不時向自己的視野所襲來的模糊感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