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相隔雖遠,但以聖火教徒的狡詐習性來看,必然有聯絡方式通風報信。
最好的方式,就是兩地同時出擊,才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獨孤歡走東面,對付東面的敵人。
郭曖對付南面兩處谷地中的賊人——兩處谷地的入口緊挨在一起,只需攻其一處,便可引動另外一邊的敵人來援,一舉全殲。
先說獨孤歡這邊兒。
敵人藏匿的山谷,裡面是一片水草豐美的谷地平原。按照斥候的說法,這裡本來就是一部分聖火教徒的聚居點——他們幾年前遷徙過來,屠殺、驅逐了谷地中原本的突厥人,霸佔了這裡。
霍壽光認為這些人太過兇殘,曾試圖剿滅他們。
不過怛邏斯城中的聖火教長老出面勸說,一面說什麼不管是匈奴人,還是聖火教徒,只要大家都安心做大唐的子民,又何必有所分別呢?
那些突厥人不一樣會時常侵犯其它的民族、部落嗎?
這些聖火教徒原本居住於一片沙漠綠洲中,生活艱苦,後來氣候變遷,綠洲也沒了,他們只好遷徙來這裡。也是一群可憐的人。
大唐皇帝陛下,能包容四海各族,視為一家。只要這些聖火教徒肯向官家納稅,就不該視他們為仇敵。
那聖火教的長老巧舌如簧,黑白混淆,霍壽光自是明白他的險詐用心。
不過,對於西域各部族間的仇殺侵略,大唐向來也確實以包容之心看待,不會主動介入其中。
於是剿滅之事作罷。至於向官府納稅,也是繳了一兩年,後來便總是想方設法不繳了,實在是一群狡詐無恥之徒。
谷中的賊人,有些還在休息,連續幾天趕路,實在疲憊,吃飽睡足,才好釋放他們血脈中的獸性和殘暴。
大部分人是早已起來了,正在研磨刀具、槍矛和箭矢。
這哪裡是農牧景象,完全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獨孤歡再一次肯定,這些人肯定是心懷不軌的侵略者。
他們每百餘人分成一座營地,帳篷像巢裡的鳥卵一樣挨著,馬匹圍成一圈拴在一起。
殺人先殺馬。獨孤歡這樣盤算著。就算把馬匹嚇驚了,這些畜生們來回躥跳,也能憑著踩踏殺傷那些聖火教徒。
他把自己的馬匹拴在谷口一塊大石頭上,自己獨自進到谷中。
這一次他和郭曖都沒易容化妝,已無必要。
谷中的聖火教徒望著一名穿官衣的漢人,慢慢悠悠走進來,一個個就像望見落單綿羊的惡狼,呼啦呼啦的橫著彎刀戰起。
他們惡狠狠的瞅著獨孤歡。只是這場景實在太詭異了,對方只有一個人來,反倒沒有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