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警惕的很,只是稍微有點兒動靜,竟有人聽到了。
那人把手中的鐵錘,忽然急促而有節奏的敲擊幾下,所有人頓時停下手中的活計,抄傢伙衝出來,把郭曖圍在了中間。
哎呀,壞了。郭曖嘿嘿一樂,笑得特別難為情。
他倒不是怕這些小雜魚。對於現在的郭曖來說,放眼天下已經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就是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內疚,萬一把事兒給人家攪黃了,就太對不起魚諾海了。
可這些雜魚不這麼想啊,瞅著眼前的人細皮嫩肉,穿綢裹緞兒的,一準兒是哪個富商官宦家的少爺羔子呀。
這就是送上門兒的肥羊啊。
為首一人滿臉鬍子拉碴的,敞懷腆著大肚子,往前一邁腿,怒氣衝衝盤問起來。
這傢伙太虛張聲勢,大冬天敞著懷不說,叉腰的時候還不忘把衣服往後撩開,整個雪白的大肚皮全露出來了,後腰上都是一圈厚厚的肥肉。
“這位少爺看著可面生啊,不是咱們大安坊的吧?”
“呵呵,不是,”郭曖滿臉堆笑,能不動手就先不動手,“這幾天路面上天平,就出來逛逛,本來就是閒逛,後來瞅著這院子不錯,尋思著可以買下來,做個家裡的倉庫。”
郭曖也看出這幫人“謀財”的心思了,故意順著他們的心意說下去。
“嗨呦,好大的口氣呀,”絡腮鬍子眼裡冒出光來,“小哥家裡做什麼營生啊?還得置辦外宅做倉庫。”
“就是有些田產,每年囤下些糧食,不值幾個錢,就是佔地方。”郭曖煞有介事。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咱們裡邊請裡邊請,裡邊暖和,咱們一邊烤火,一邊談談,您看您是想租啊,還是想買啊,跟我談就成。”
土財主?絡腮鬍子一聽心花怒放,土財主好欺負,家裡沒經商的,沒官面上的人,好嚇唬。綁個票兒,很容易得到錢。
絡腮鬍子大塊頭兒,不把郭曖放在眼裡,一張大手掐住郭曖肩膀,就往屋裡推。
推屋裡好動手啊。
郭曖故意洩了渾身的力道,被對方逮小雞子似的給提溜著推了進去。
郭曖故意裝出一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樣子,對作坊裡的東西指指點點,問東問西。
絡腮鬍子隨便糊弄他幾句,開始套話兒,得把這肥羊家裡的情況摸清楚。
郭曖雖出身富貴,卻自幼浪跡市井,結交三教九流,他還真認識個紈絝子弟,被人綁過肉票,便學著那人的神情語氣,套了個大富人家的模子胡亂應對。
一來二去,這幫人還真把他當個傻少爺了。
郭曖穿的便服,本身就是個官宦子弟,裝傻少爺手到擒來,可他懷裡還有一樣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