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徹底扭轉過來。
獨孤歡解除了太一玄甲,一把抱住了郭曖。
“你來得太及時了。”
郭曖瞅了瞅一旁休整待命的浩正兵卒,如今還剩了不到五百多人,活著的也不少人受了重傷,有些人乾脆跌坐在地上。
“還是晚了一步,”郭曖朝著獨孤歡、顏真卿等人一抱拳,有些懊悔不能來得更早一些:“這裡十分兇險,知道你們要來,我便去長安搬救兵了,這幾日也是星夜兼程,才趕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郭公子不必太過自責,勝敗也是兵家常事,只是你所說的救兵——就是那頭狼麼?”顏真卿過來安慰道。
“是他,你們看到的那頭狼王正是郭某的朋友,不過他不是一頭狼,哎呀,好像他也算是一頭狼呢,哈哈,先不說這個,免得讓他聽見,他變成狼的時候,耳朵可靈得很。”
獨孤歡朝戰圈裡瞅了一眼,蒼狼王正在追獵餘下的蠻豬,看情形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問起了郭曖。
“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
郭曖捏了捏耳垂兒,嘿嘿一樂,“這些天我就在洛陽啊,你和喜鵲姑娘不是還看到我了麼。”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你?”獨孤歡忽然想起同喜鵲離開洛陽城的那晚,臉色一怔,轉而責備起來:“既然你沒事,為何不早現身,害得郭將軍和軍師十分的擔心你。”
“當時也不太方便。”郭曖沒有正面回答獨孤歡的問題,找身邊的一護衛要了水囊,仰脖喝了一通,抹了抹嘴,這才把自己的遭遇簡單講述了一番。
那天夜裡,郭曖一直同孔雀法王操縱的兩尊火人纏戰,身受炙烤之苦燥熱的很,猛然衝下寒冷的洛水冰河裡,頓時氣血翻騰,元力失去了控制,在經脈氣海之間流竄暴走。
郭曖眼前一黑,沉向了幽深的洛水漩渦裡。
昏昏沉沉間,他只覺得自己在不斷的往下墜落,他試著睜開眼睛,眼前也是漆黑的一片,伸出手也不見自己的五指,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因為太冷了失去了知覺,就好似摸在了一塊木頭上一樣,沒有半點的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現不遠處有一點光亮,一個人背對著光亮,正在向他招手。
他本能的遊了過去,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但他很快發現這黑暗的所在,並不是在水裡,但卻一樣的冰冷。
郭曖來到光亮處,他本以為站在那裡召喚自己的人會是懷秀,或者說是佛地藏,也許是鬼地藏。
那人背對著光明,不等他靠近便轉身向光明的深處走去了。
郭曖趕忙追上去,一起進入了光明的世界。
“喂,站住,你是誰?”郭曖停下來,衝那人喊道。
那人仍是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就好像沒有聽到郭曖的呼喚一般。
郭曖回頭看了看無敵的黑暗之淵,又看看眼前世外桃源一般的淨土,他也不確定兩邊到底哪裡更危險。
那個引導自己來到這裡的人,到底是誰呢?是什麼人呢?他也不說話。
是個穿著僧衣的人,是個僧人吧。不過看他的僧衣不像是東土的僧人,師父曾經展示過他在天竺時穿的僧衣,像是那樣的一件呢。
郭曖再次回頭望了望冰冷幽深的黑暗,晃了晃腦袋,一轉身向著僧人的方向小跑起來。他希望能夠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