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被寬容,一切都被溫暖,一切都被救贖。
“父王,孩兒,來得可算及時!”那小姑娘,一陣銀鈴般的嗓音傳來。再次,震驚了眾人。
原來,這竟是廣平王家的郡主。
此時,沒有人知道廣平王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看他那雄姿英發的臉上,卻滿是作為一個父親的驕傲和憐惜!
“你這孩子,也太頑皮,怎麼到如此險境,害為父一陣後怕!”廣平王一努嘴,故作責備。
“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倒是父王,也不說謝謝人家送你的大禮!”
“謝謝我的好郡主,可你還偷了父王的令旗呢?這個被你皇爺爺知道了,可不好吧?”
“他知道又怎麼樣?有李泌叔叔呢!”
“啊——難怪你會那玄武雙蛇陣,又纏著你李泌叔叔了不是?”
“哪裡是我糾纏他啊,是那老頭兒逼我學的!”
“喏——不許無禮,哈哈哈哈”
看著這對父女說話,眾人不由得心裡一陣樂。
朱邪赤月,自然不用再多說什麼,大不了回頭主動請罪,挨頓訓斥。
賀蘭壽一看是她,心裡一陣氣,一陣樂,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別說自己,就是李輔國大人來了,也拿她沒辦法。
她能懂這察事廳子的旗語,說不定,也是被糾纏太久,無奈之下,李大人親自教授的。
不過,自己的人哪去了?他還是得問一問的。見廣平王父女二人聊得高興,也聊得差不多了。賀蘭壽湊上前,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問起自己手下的事。
雖然是個太監,賀蘭壽並不是一個獻媚的人。
“放心吧!賀蘭大總管,你的手下好好的在長安呢!”
賀蘭壽心裡一驚,臉上卻趕忙堆笑,唯唯諾諾的退了下來。
這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從長安到現在,一直喬裝打扮,我竟然沒看出來!
山巔上,最後一抹霞光消失了。山谷裡,燃起了火把。
廣平王命兩名沙陀衛士,快馬敢去蒲州,召集那裡的駐軍前來清理戰場。斂好犧牲將士的屍骨;收集好幽騎軍的甲冑武器,以備呼叫。
蒲州距離此地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按照當前的情況,這是最好的安排。
廣平王帶領餘部,繼續前進,今晚是一定要過黃河的。
半個時辰之後,百餘號人馬來到黃河岸邊。
秋天,日落後,黃河岸邊一陣的溼冷。上游不遠處,是一處急流,擂鼓般的濤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白日裡波瀾壯闊的黃河,隱在黑夜裡,只留下陣陣波濤拍岸,更加的讓人敬畏。
碼頭上停靠著四五艘大船,碼頭旁邊,是一座石頭砌成的簡易堡壘,裡面傳來幾個粗豪的漢子划拳行酒的吆喝聲,他們是守衛碼頭計程車兵,同時,也是這裡的船工。
因為位置險要,這裡的渡頭,一直是官家經營。
看著堡壘裡的燈光,苦戰了許久的人們,有一種從地獄深處向天空中仰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