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將一切都處理好的。
第二天他們去碼頭的時候,那些屍體竟然還堆放在那裡,李寒寧要上船檢視案發現場,守在那裡的官兵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這裡不能隨便進來。”
李寒寧當即給他們看了手裡的令牌:
“這是明王殿下的金令,你們還要再攔嗎?”
那些士兵看到了令牌是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猶豫再三之後,還是不敢上前,便退下了一步。
他們得罪不起蕭策,現在整個洛陽城也沒人敢得罪他明王殿下,所以他們眼下也就只能給李寒寧讓步。
“姑娘請——”
等到李寒寧上了船,遠遠地已經聽不到他們這裡說話的時候,一旁的侍衛才壓低了聲音:
“昨天明王不是才回洛陽嗎?怎麼這麼快就查到了這邊的事?”
“不知道,主子那邊要不要趕緊去稟報?”
另一個侍衛稍微想了一想,很快又道:“你就守在這裡看她能查出些什麼來,我馬上就去傳信。”
李寒寧這邊,站在她最熟悉不過的案板上,這裡的血跡似乎已經有人連夜用水桶沖刷過了,但滲透在木板之間的血腥味卻還沒有散乾淨,尤其是現在的日光一照,還滲透著斑駁的血痕。河岸這邊的蚊蟲似乎已經聞到了味道,圍繞著案板和河岸邊堆砌的屍體飛舞著。
這裡的案發現場,和昨天晚上楚州所描述的一模一樣,李寒寧這些年一直都在戰場上,這樣的血跡也只有類似不分青紅皂白的屠殺的地方才可能會出現。
那些人都是無辜的,能來做船工的不過都是些為了銀兩養家餬口的百姓。
李寒寧想到了這裡,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他們那麼多年來在戰場之上浴血奮戰,保護的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可是到頭來,洛陽的官兵卻殺了這麼多百姓,和他們一直以來在戰場上豁出性命也要抵禦的敵人有什麼區別?倒真是有些諷刺。
李寒寧走到存放貨物的地方,發現那些走私的官員還藏在挑貨用的竹竿裡,暫時還沒有人動過,也就是說,接下來只要他們看出這艘船,就一定能找到那些來接貨的人,除非他們放棄這些走私的東西,那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又或者她可以裝作沒有看到這些,等他們來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李寒寧回到案板上,遠遠地居高臨下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是薛睿,他們居然請來了他。
李寒寧想了一下,雖然她眼下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正面遇上,不過畢竟是在船上,好像已經是避無可避了。
這邊守在岸上的侍衛看到薛睿朝著這裡緩緩走了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趕忙迎了上去,嘴裡不忘抱怨道:
“薛將軍,先前來的那位姑娘,拿著明王殿下的令牌已經上船搜查了,這不合規矩,偷渡的事情分明已經查明,偷渡的人也已經就地正法,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明王殿下,也不能違背洛陽律法,擅自派人上去搜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