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王二春突然又像發神經一樣的壓著嗓子獰笑起來,臉上的貪婪之色藏都藏不住。
而吳滿屯則是跟他恰恰相反,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軟在椅子上,一臉憤恨的喃喃道:“完了,這下全完了,所有計劃都泡湯了......”
“什麼意思?什麼完了?你發什麼瘋呢!”
王二春不滿的瞪著他厲聲質問道。
“你聾啊,沒聽到唱賞官說麼,打賞這頂鳳冠給那小雜種的是城主府!城主府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小雜種如今入了城主府裡面那些貴人的眼,你再動他這不是找死麼?!”
吳滿屯用力撐著椅子坐起來,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王二春冷笑道。
“城主府......”
王二春冷不丁一激靈,貪財好色入骨的他剛才全部心神都被鳳冠給吸引了,並沒注意到唱賞官說的城主府這三個字。
“城主府?還真是意外,沒想到《鎖麟囊》首演連官方的人都吸引來了。只是不知道來的是城主府的哪個大人物,該不會是城主親臨吧?”
更衣室裡的程小樓聽到城主府這三個字也是渾身一顫,略顯細長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濃濃的震驚。
他早就從這具身體的前身記憶中得知,華國的權利架構跟前世的中國區別非常大,那是一種他很難表述清楚的,非常特殊的權利架構。有點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封建專制制度,又有些類似歐美國家的聯邦制度與三權分立制度。
程小樓不太懂這些政治制度,他只知道這是一個自由、安全、法制在某些地方特別完善,在某些地方又顯得極其野蠻的國度。
華國的元首是全民投票推選出來的,四年一換,最多可以連任三屆。城主也是由全城公民推選,四年一換,但最多隻能連任兩屆。立法、司法、行政、軍權四種權力分別獨立,互相制衡。
但是,每個行省轄下的城主卻是個例外,他是這個城市除軍權之外的絕對權威,說是一言九鼎也不為過,頗有點古代諸侯的味道。
一人獨抓立法、司法、行政,城主的權力可謂極大。但城主畢竟只是一個人,一顆腦袋,一雙手,精力有限,身邊自然需要很多類似於幕僚一樣的角色輔助他。但這些幕僚又沒有任何實權在手,只能依附城主,他們工作的地方就在城主家裡,最後就逐漸形成了城主府這個特殊之地。
二樓包廂中王二春的臉色不斷變化,顯然在進行天人交戰,對程小樓的強大吸金能力和對《鎖麟囊》這出戏的貪婪最終還是佔了上風。
“城主府又如何,我就不信來的是城主本人!我在省城的時候可是聽說你們綿山城的城主不怎麼喜歡瞧戲吧。萬一來的只是城主府一個幕僚,甚至只是某個幕僚的親戚故意打著城主府的旗號呢?先別急著打退堂鼓,你先讓人去打聽打聽再說,如果真是城主府的重要人物,那我們再放棄也不遲!”
王二春陰沉著臉舔了舔下唇繼續說道:“如果只是城主府擦邊鼓的小角色,就算喜歡看那小子的戲願意幫他撐腰,老子也能壓得住。你以為我王二春這些年在省城是白混的?要沒幾個官面上的朋友,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王二春目光閃爍的陰冷一笑,話裡話外無不表示他不僅在隆中省梨園界吃的開,就連官面上都有幾分關係。
“真的?!”
吳滿屯眼睛一亮,心思頓時又活絡起來。
“你以為折在我手上的年輕漂亮小花旦都是我自己享受的?你以為我這些年弄來的錢全都進了我自己的腰包?!”
王二春重新翹著二郎腿坐下,端起茶盞吹了吹呷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輕聲反問道。
吳滿屯渾身一顫,若有所思後驚駭的指了指上面,後者挺著胸脯得意的輕輕頷首,他才猛地一拍大腿衝王二春豎了豎大拇指,站起來丟下一句“我馬上讓人去打聽”就急匆匆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