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玉里紅就已經鬆開了程小樓,不著痕跡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露出她那招牌式的媚笑說道:“雖說是沾了程老闆的光,但姑奶奶今天也揚眉吐氣了一回,謝謝程老闆提攜。”
說完最後看了程小樓一眼,她便像以前那般扭著誘人的腰肢便進了旁邊的更衣室。
“程老闆,您別介意,紅姐就是這性子。”
“就是,她這人向來都是這樣。程老闆,您今天這出戏唱的可真是絕了。”
“對對對,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叫好,我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場面呢。”
……
玉里紅離開後,後臺所有人都圍上來向程小樓道喜,各種讚美誇獎更是接踵而至,連帶著還沒緩過勁兒的小魚兒也跟著沾了不少光,被誇的差點都快飛起來了。
程小樓一邊客氣的應付著眾人的稱讚,一邊快步朝另一間更衣室走去。
直到將所有人都關在門外後,他才重重鬆了口氣。
坐下喝了杯水潤了潤嗓子,他腦子裡又忽然想起玉里紅剛才明顯超出朋友範圍的親密舉動來。
或許在別人眼裡玉里紅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絲媚意的尤物,有事沒事就往程小樓身邊湊,是看上了他這位年輕英俊又才華橫溢的梨園新秀。
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程小樓才發現,玉里紅骨子裡其實並不是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放蕩。
別看她時不時的喜歡撩撥調戲他一下,實際上程小樓發現每次她這麼做的時候,不是想向他請教唱腔上的技巧,就是想學氣息的運用,再或者就是討論趙守貞這個角色如何更好的詮釋。
看似放蕩透著風塵味的行事風格,不過是她這些年獨自一人跑單幫唱戲時,周旋於各種環境下的手段罷了。
論起在京劇上的好學和執迷程度,在程小樓看來玉琅戲院沒有一個人比的上玉里紅。
正是因為感受到她對京劇的執著與追求,程小樓才願意不顧旁人看法的跟她頻繁接觸。
只要是真心熱愛京劇這門藝術的人,程小樓都願意跟他們成為朋友,無論他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
就像玉里紅剛才從臺上下來突然抱住他的舉動,程小樓雖然不知她那一刻的想法和情感。
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那一刻玉里紅的行為絕不是被男歡女愛所支配。
或許是感激,或許是激動,也或許是實現了她心中某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