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一切離他還太過遙遠,現在說那些還為時過早。
程小樓現在要做的,就是先積累一定的資本,然後走出綿山城。
如果一直待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空想,他的那些野心和宏偉目標永遠都實現不了。
“小樓你說的對,咱們都還年輕,就這麼窩在綿山城一輩子,那也太虧的慌了。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買票,魔都都別去了,直接去龍城,那裡才是京劇的聖城!”
低著頭沉默了半支菸的時間,段藍泉忽然把菸頭使勁按滅在菸灰缸裡,拄著柺棍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雙眸子亮的嚇人。
“現在?大哥,你別逗了行不行,咱們倆的錢加起來恐怕買到龍城的火車票都不夠了吧。”
程小樓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還真被他這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搞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也是,那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走?”
段藍泉尷尬的撓了撓頭,又笑著坐回了沙發上,他這才想起兩人本就不多的那點兒錢這些天花的都已經差不多了,現在他們師兄弟兜里加起來估計連五百塊錢都湊不出來。
而綿山距離國都龍城有兩千多公里,一張硬座火車票都得將近三百。
“我們現在一窮二白,加上你又瘸著一條腿,去了龍城還不得餓死啊。再說了,現在就走你就真捨得放棄每個月十幾二十萬的收入?”
程小樓笑了笑,起身去把窗戶開啟通通風,其實他一直以來都不太聞的慣菸草味。
“這個...還真捨不得。”
段藍泉下意識舔了舔唇角,臉上又不受控制的湧出了一抹激動。
他和程小樓兩人都是從小窮到大,十六歲以前,兩人從來都沒擁有過屬於自己的一分錢。
直到十六歲以後開始在戲班裡跨刀配戲,吳滿屯才時不時給他們十塊二十塊。
別說十幾二十萬,就算一兩萬都是段藍泉這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鉅款。
真讓他就這麼眼看著即將到手的大把鈔票飛了,要說不心疼那才真是有鬼了呢。
越是窮怕了的人,越會把錢看的更重,因為只有手裡捏著足夠多的錢,他們才會有安全感,才會感覺到踏實。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至少段藍泉就不是一個把錢看太重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為數不多的積蓄全部拿出來給程小樓錄音,置辦行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