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檬大吼出聲:“主任,就算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也不能反抗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兩位主任,劉主任和祁主任。
近些年,醫患關係日漸緊張,患者及其患者家屬都十分不理解醫生的工作,隨之而來的就是許多醫鬧的產生,打罵醫生,把醫生打到住院甚至殘疾的事也曾發生過。
所以這些年,學醫的孩子特別的少,就算孩子們對醫學有興趣也會被家長反對,說醫生不但工作辛苦,還要面臨生命的危險。
誰說不是呢?
醫生雖有救死扶傷的本事,但大家好像都忘記了一件事,醫生也是人,不可能救活每個人,治好每個人的病,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儘自己所能,減輕病人的痛苦,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只有一天。
醫生們無不每天都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著,燃燒著自己所有的熱情,可又有多少人能理解他們呢?
鄭小檬問的問題正是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們最想要問的問題,急診每天的接診量最大,遇到的病人最多,遇到的奇葩也是最多的,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被打過罵過,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卻早就受盡了折磨與摧殘。
聽到鄭小檬突然喊出這樣一句,眾人眼裡都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光,這個答案,他們也想知道。
然而,就連劉主任也有些遲疑了,看著一雙雙期待的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劉主任現在雖是高高在上的醫務處主任,不用再給病人看病,不用再熬夜值夜班,不用再面對各種種樣的病人,可他曾經也是一各奮鬥在一線的醫生啊,身為醫生的苦他又怎會不知道?
肚子裡的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本來是想要把鄭小檬狠狠罵一頓的,此時卻是一個字都罵不出口。
他垂了垂眼,與祁主任對望了好一陣,之後才悠悠的說道:“不能,即便再委屈,再恐懼,即便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們也不能,任何情況下,都不能。”
聽了劉主任的回答,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著又是無盡的沉默。
只有鄭小檬輕輕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也不枉你們祁主任……”
祁文府瞪了劉主任一眼,示意他別多話。
劉主任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的事,該罰還是得罰,就罰你半年的獎金好了,希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
半年的獎金?
眾人一片唏噓,這罰得也太輕了吧?居然沒有記過?居然沒有讓她回學校去重造?
一個實習醫生而已,半年的獎金能有多少呀,有三千塊嗎?
罰了跟沒罰一樣,劉主任什麼時候也轉性了。
對於劉主任這樣的決定,眾人表示不服,只一瞬間,大家的眼神裡就寫滿了怨氣和不滿。
劉主任則驀地站起身來,恢復以往鐵面閻王爺的模樣,“你們一個個那是什麼眼神,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嗎,還不滾去工作。”
說完,劉主任一甩白大褂的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