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佳宜呆了呆,只見蘇景琰已經坐下了,目光如炬,似乎在等著她過去。
她無法拒絕他這樣的目光,跟著跑了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溫度,再加上這樣的椅子,確實是有些涼的,還好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凍不到她。
“你,你不害怕嗎?今天你也在現場,而且你呆的時間比我呆的更長。”
她剛到兇案現場的時候可是閉著氣進去的,強迫自己不要害怕,也不能害怕,而她也做到了,而且還做得很好。
可是,當她開啟冰箱,看到那顆死不瞑目,七竅流血的頭顱時候,她所有的忍耐和堅持最終還是破了功。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就出生在醫學世家,明明從小就開始學醫,比其他的孩子接觸大體標本早,可我還是……,連個剛來的實習刑警都不如。”
柯佳宜滿臉的自責,覺得自己幹什麼都不行。
以前在醫學院的時候是,現在轉而學習法醫,雖然在學校裡的成績還算得上是出類拔萃,可到了法醫科之後,她還是什麼都不是。
馬上就快兩個月了,她還是一樣的膽怯克服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這樣的她,蘇景琰應該會罵她吧?
畢竟她拿的是警部發的工資,卻無作為。
“你想罵就罵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著,絕不反駁頂嘴。”她垂著腦袋,自責到了極點,其實被蘇景琰罵一罵也挺好的,至少她的心裡能舒服一點。
“誰說我要罵你了?”蘇景琰低沉醇厚又成熟的男聲從他的胸腔裡緩緩而出,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說:“你說的那個剛來的刑警是小王嗎?那孩子我知道,是北陽分局局長的兒子,那小子從小就沒有母親,是跟著王局長在警局長大的,從小到大沒少跑現場,什麼兇殺,自殺,或是意外死亡的,什麼分屍案,滅門案,毒殺案,這世上的案件就沒有他沒見過的。我還記得有一次,那時候他才上初中吧,他爸爸去辦一起五人被分屍的案子,刑警法醫法政在現場忙的半死,結果那小子倒好,在案發現場寫暑假作業,他的身邊堆滿了屍塊,他都能跟沒事的人一樣。膽子這樣大的一個孩子,連我都甘拜下風,你覺得自己不如他,一點都不冤。”
“……”柯佳宜默了。
那個實習刑警居然還有這樣的一段。
看到柯佳宜似乎是被自己說的話嚇呆了,他便笑了笑接著說:“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在我們警部出名極了,上上下下沒有不認識他的,還在他小的時候,大家就都說這孩子如果將來不當刑警就真的是太可惜了,所以後來,他上警校的推薦信還是我給寫的。那小子讀書的時候調皮搗蛋,成績一塌糊塗,可到了警校之後,除了文化課,其他各項專業成績,體能測試成績簡直好到不能再好,連導師都對他讚不絕口,說他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能跟他比麼?不只你比不過,就連咱華國上下幾千萬的警察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的。我這麼說,你的心情是不是要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