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陸沐擎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不知哪裡的虛無,一隻接著一隻的吸著煙。
菸蒂在他修長的指間閃著微弱的紅光,已經燃盡,他都不曾發覺。
直到最後一絲的熱度灼傷他指間的面板,他才猛的回神,將菸蒂丟進菸灰缸。
這時候,霍洵推開門輕輕走了進來。
“爺,喝杯咖啡吧。”
陸沐擎全身上下氤氳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就算那個人是他最最熟悉的霍洵也不行。
“你今天不回去了?”
“我一會就回。”
“嗯。”
因為霍洵的到來,滿是煙味的書房終於多了一絲咖啡的香氣,卻仍舊改變不了陸沐擎周身的氣場。
“爺,您怎麼不告訴太太,您之所以什麼都不說,是鄭先生鄭夫人(鄭小檬的爸爸媽媽)的意思。”
陸沐擎手指微頓,“你聽見了?”
“我剛剛本想把檔案送給您就走的,可我剛一進來太太就跟您吵起來了,所以就全都聽見了。”
陸沐擎垂了垂眼,沒說什麼。
他與鄭小檬之間的事,霍洵最清楚不過,沒必要隱藏。
“以她的脾氣,我即便說了她也未必會聽,便由她去好了。更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過去的已然過去,有些事,說與不說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陸沐擎說得倒有幾分輕鬆,可從他的眼就能看出,他到底是有多在意鄭小檬說的那些話。
特別是那一句:陸沐擎,我恨死你了。
看到如此這般的陸沐擎,霍洵是很心疼的。
便為陸沐擎抱不平說:“太太真的太任性了,問也不問清楚就跟您亂髮脾氣,她也不想想這兩年來,如果不是您明裡暗裡,不分白天黑夜的處處護著,她早就見閻王去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這兩年來,她倒是每天玩的瀟灑,你卻只能天天都為她擔驚受怕,還把邢奕派去暗裡保護她。邢奕年齡雖小,卻是你親手培養出來的精英,還記得上次我們去美國出差,如果邢奕當時在場,您就不會中槍,就不會差一點丟了命,您在美國的醫院裡手術都不忘打電話問問邢奕太太是否平安,不管您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最牽掛最放不下的總是太太,您每一天都在為太太考慮,想著怎麼才能讓她活得開心,想著怎麼才能護她周全,可她呢?她有一刻想過您嗎?哪怕只是一次,有嗎?”
聽了霍洵的話,陸沐擎回答的很是乾脆,說:“沒有。”
可說完,他便笑了。
那笑,足以暗卻周身的光華。
他轉身,笑著跟霍洵說:“誰讓我愛她?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只有她才能牽動我的心跳,擾亂我的思想,也只有她,能讓我在看不見她的時候會日思夜想,放心不下。她不是這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孩,卻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是我的軟肋,她開心我便開心,她好我好,她亡我亡,如此這般的一個她,如若我不護著她,誰又能替我護著她?”
“可是爺,為什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