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花樹下“流血五步,伏屍一人”,必然會導致松潘“流血千里,伏屍百萬”!
一場慘劇能否避免?
彷彿一股冷風,強行鑽進朱平槿的大腦,讓它迅速降溫冷卻。
松潘絕不是保寧。松潘一旦發生兵變,至少牽制護國軍上萬人的兵力!
難道朱化龍千里迢迢跑到保寧府,就是單單為了說幾句不知輕重的話語?為什麼他敢於威脅廖大亨卻似乎有意無意在避開自己?
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朱平槿立即明白了。
朱化龍口中所謂兵變,確有其事,並非虛言;可他自己並不想反,而且還能彈壓住,沒有讓它變為現實。
因為他還有最後一牌可打:向蜀王府伸手要糧餉!
所以朱化龍儘管對四川官府拖欠將士糧餉極為憤怒,但他也只敢對著廖大亨發作,而絕對不敢對著自己放肆!
想到這裡,朱平槿重新微笑起來。他輕輕擺手,讓憤怒的衛士們退下去,又用眼色將廖大亨勸住。這才轉過頭來,將面前的這幾名文武掃視了一遍。
當他犀利的目光掃過站立的朱化龍,老將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然而,朱平槿的目光卻迅速劃過朱化龍的面龐,落在了詹天顏的頭頂。
朱平槿不溫不火,點了詹天顏的名。
“詹知府,若松潘兵變,汝將何為?”
“下官受朝廷大恩,當不吝殘軀,領軍平叛!”
詹天顏毫不猶豫,站起來向朱平槿躬身便拜。
他身後的白水關副將龍輔皇和龍安參將鄧若禹遲疑了片刻,也都站起來表態,“末將亦願往!”
“汝之兵與松潘之兵孰多?”朱平槿不依不饒,盯住他們三人問。
“自然是松潘之兵為多。不過下官以為,僅以龍安一府之兵,便足以平叛!”
“哦?”
朱平槿看了一眼廖大亨,微笑起來。
這微微一笑,讓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緩解了不少。
“龍安兵少,但治下之民並不少!”
詹天顏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