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更衣妝扮時,貿然打斷極不禮貌,最易引起她的反感。
朱平槿耐心騎在馬上,等待羅雨虹更衣。等到羅雨虹款款下車亮相,朱平槿頓時眼前一亮:
頭戴抹額,上面一頂黑紗尖棕帽,帽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珠翠寶石;兩耳掛著金環白玉墜;身穿白色無領、對襟花扣、弧袖收口的大紅薄紗襖,前後有百合花紋的補子;下面一條大紅織金雲龍海水紋襴裙。兩腮撲了粉,雙唇抹了胭脂,連眉毛和眼線也細細描過。
朱平槿第一次覺得老婆如此漂亮。
這是宮裝樣式,必是小紅手筆。大紅、百合,完全是出嫁前的打扮,這無非是變著法子提醒自己。
老夫老妻了,朱平槿明白老婆那點小心思。在這個新時空裡,自己一天不舉行婚禮,老婆一天都不會善罷甘休。他微笑著跳下馬,當著一連和警衛排百餘名年輕士兵的面,牽了羅雨虹的手重新上車。
紗幔依然落下,人馬繼續移動,紅底金邊五彩七章蟠龍蜀字長三角旗再次飄揚起來。
陶先聖率領第一連兩個排的步兵,因為跟不上騎兵的速度,所以脫離了大隊,獨自向成都府前進。完成物資護送任務後,他們並不返回彭山。彭山那邊現在不太缺兵。舒國平和劉紅婷在彭山時,已經利用一二連做底子,擴編出了一個護莊隊基幹中隊,人員都是新招來的莊戶。基幹中隊的中隊長,就是陳有福的老鄉劉三根。陶先聖將趕往漢州的一個王莊,然後擔任漢州的護莊隊基幹中隊的中隊長,利用手裡這一百人,再擴編出一個完整的連級單位來。
羅雨虹舒服地把頭拱進朱平槿懷裡,而朱平槿卻緊張地瞅著老婆頭上那根金釵。那金釵鋒利的尖尖,正在他心口的左右上下移動。
“過去我怎麼不知道你的馬騎得這麼好?”羅雨虹用手指觸控他胸前繡的蟠龍,小聲問道。
老婆一溫柔就要冒瓜話。
“我有一張J國際賽馬場的VIP白金卡。還帶你去過一次,你忘了?”
“你這個腐敗分子!”朱平槿捱了一記粉拳,“你今天怎麼穿條女人的裙子?太風騷了!不過還挺好看的,小紅看得花痴發顫!”
“風騷?這是最炫民族風!這不是裙子,這叫曳散(YESAN)!是騎馬打仗時穿的。媽讓人做的,非叫我穿上。我死了爹,媽心情不好,我得順著點,穿了就叫孝,符合當前主流價值觀,別人也就不好亂說話。”
“有人照顧真好。以後我照顧你吧。”羅雨虹閉著眼睛說話。
“我巴不得。”
“一點誠心都沒有。我爹你去看了?”
完了,搞忘了。
“我這段時間特別忙……”
羅雨虹睜開眼睛打了朱平槿一下:“又開始說謊!老毛病,只要你開始口是心非,你的心跳就加快。”
“我自己竟然不知道。看來還要勤加練習,否則過不了你這人體測謊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