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辛看著怒氣漸盛的人,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可是自己畢竟是旁觀者,現在也恢復了理智,忍不住將他攔住。
“你現在急著過去,只會讓香雪海找到理由逃脫,她既然可以夥同管家欺騙你,恐怕更有法子在你之前找到管家。我以前以為你三心二意,在雅倩和香雪海之間徘徊,現在看你的樣子,想必你也是受到她的迫害,才不得已結婚,不管怎樣,收拾她在後面,當務之急,是治好雅倩的身體。”
張勝辛難得沒有爭吵,甚至還提出中肯的建議。
經過一系列荒唐的鬧劇,他也明白了,他和沈柏溪爭來爭去,都是為了池染,可是現在池染的病情日益嚴重,年小落說的對,他只是為了一己之私,早已忘記了受傷的雅倩。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了香雪海,你不如做好縝密的計劃,一舉將香家擊潰,再難翻身,可是現在還是照顧雅倩去吧,她……她更需要你。”張勝辛說出這番話,下了很大的決心。
沈柏溪的怒氣逐漸小了,半天才深深的吸一口氣,兩個積怨頗深的男人,第一次達成一致,“這次,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誰知張勝辛涼涼一笑,語調自嘲:“我之前為了追她,確實不夠光明磊落,你不用謝我,我們都是為了她好,這些事情,在你找我之前,我並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你。”
確實是實話,他沒有大方到那個地步,至於現在和盤托出,一方面出於真心,一方面還是迫於沈柏溪的壓力,他無論如何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沈柏溪沒有再說什麼,點燃了一支菸,繼續看著江面,當最後一點殘陽從水上消失的時候,他將菸頭掐滅,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回車子,好像之前那個陰鬱愁苦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而張勝辛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他也不甚在意,一心想去醫院。
他維持了那麼久的可笑的婚姻,夾雜在家族和利益之間,他以為自己忍辱負重,可是卻被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再三利用,然後他親手將心愛的人越推越遠。
車子一路疾馳,到達醫院的時候,沈柏溪的情緒已經平靜,伸手敲門,清俊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淡化了工作中的那是疏離和冷漠。
“進來吧。”一道清脆的聲音,然後是兩聲輕輕的咳嗦。
沈柏溪的笑意陡然一凝,厲目掃到床上的人,慢慢紅了眼。
池染歪歪的躺著,手上還掛著點滴,臉色蒼白,看到他來了,扯出牽強的笑容:“最近很忙吧?不用一直過來看我,小落和哥哥每天都會來醫院的。”
“感覺怎麼樣?”沈柏溪站到床邊,握住她沒有打針的手,聲音不由的放輕。
“還那樣。就是這兩天感冒了,稍微咳嗦點,已經打了兩天點滴。”池染卻是不想多談。
沈柏溪也不再問,安靜的陪著她,偶爾給她削果皮切水果,兩人的相處模式靜謐,卻也不失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