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耀揚當真是喝多了，微微有些意識的時候，腦袋裡像在放煙花一樣，炸得他腦子發懵。
過了好半響，顧耀揚才拉回神識，懵懂地像只羊駝打量著身邊。
目光掃過精緻漂亮又大氣的吊燈，顧耀揚點點頭，“一……一看就好貴！”
然後是華麗麗的窗簾，射進微光的落地窗，木製地板……
他抓了抓頭，“咦，我怎麼記得這裡有個毯子的……”
“嗯，本來是有的，”喬熙成就躺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眉眼如畫，帶著淺淺的笑意，活脫脫從漫畫裡走出來的貴族公子哥，“後來被你給吃了。”
他實在忍不住要笑死了，顧耀揚像個智障一樣看來看去又自言自語。
顧以丹也在憋笑，但她並不想這麼快就在顧耀揚面前表現出好臉色，於是她繃著臉，臉上漲得通紅。
“不……不可能！”顧耀揚沒緩過來，一嘴兒的酒氣讓他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還結巴了？”喬熙成又好笑又不可思議，“那酒吧的酒這麼厲害？後勁兒挺足啊！”
提到酒吧，顧耀揚終於慢慢找回了一些神志，在原地坐了半響，迷茫的眼睛才找到定位，臉色微微難看了一下，一開口想說什麼，卻打了個酒嗝兒。
他大概覺得有點丟臉，起身搖搖晃晃地穿上鞋，往前跨了一步，差點摔倒，“那個……什麼，打……打擾了，我就先不打擾了，我……我走了……”
顧耀揚說話都沒邏輯，把喬熙成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像帶著一種天然的磁性，好聽地要死。
“咳，”顧以丹起身，斂住了笑意，“你等一下。”
從廚房的灶上端下一直熱著的醒酒湯，顧以丹雙手遞過去，“你昨晚喝多了，把這個喝了吧。”
顧耀揚從前經常喝醉，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定定看著顧以丹。
“你……不怪我嗎？”顧耀揚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底氣，嗓音微啞，眼睛略略帶著可憐，顧以丹竟然有種小狗狗搖尾乞憐的錯覺！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悶，空氣都變得安靜了，唯獨顧以丹手裡那碗醒酒湯散著熱氣，鑽入顧耀揚鼻腔，令他更加自責。
這是……他的親妹妹啊！
顧耀揚眼睛有些溼潤，他真摯地看著顧以丹的雙眼，道，“妹妹，對不起。是哥鬼迷心竅，是哥不好，哥以後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顧以丹依舊沒說話，眼淚卻不聽她的話，止也止不住，從眼眶落下，她怔怔的，哭得肆無忌憚，“我要是原諒你了，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對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顧耀揚覺得說什麼都蒼白無力。
“哥哥，”顧以丹很認真，幾乎是一字一頓，“沒有關係，我原諒你。”
“其實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不該把你趕走的，哥哥，你怪我嗎？”
“不，都是我不好。”顧耀揚笑了，“好了，我們誰也不要說自己了，顯得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