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即使在夢中,也能感覺到如墜冰窖般徹骨的寒,渾身肌肉都在被刀割一樣,輕輕動一下身子,就彷彿刮骨般難受。
就連精神都不對了,渾渾噩噩,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
他知道自己病了。
但到了後來,有人給他喂藥,彷彿聽見夜翎在哭。
又到了後來,有溫暖的靈力注入,配合著藥力替他調養身軀,重新生肌活血,痛楚變成了發癢,最終在萬蟻噬咬般的痛癢之中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純白的絲被散發著好聞的清香。身軀包紮得跟個木乃伊一樣,一動也不能動,痛癢依然陣陣襲來,卻已經在可以忍受的範疇。體內靈力洗滌,真氣流轉,已經恢復得很好,法力似乎還有了點突破的跡象,也不知是因為在冰窟的歷練還是這場藥力與靈力洗滌休養的結果。
“醒了?”不遠處傳來嬌柔的聲音,媚入骨髓。
這聲音太有識別率了,不用轉頭就知道是乘黃。
秦弈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謝過大王。”
乘黃走了過來,盈盈坐在床邊,目光柔柔地看著他的臉。
秦弈怔了一怔。
她不是在外的長裙盛裝,而是睡袍樣式的衣服,睡袍寬鬆,露出胸前大片的白膩與深深的溝壑。秦弈不敢多看,下意識挪開了眼睛,卻一眼看見她手上捧著藥碗。
她舀了一小匙,輕輕吹了吹,送到秦弈嘴邊,柔聲道:“喝了。”
秦弈有些愣愣地張開嘴,藥溫正好,藥液淌入喉嚨,溫暖柔滑,能清晰感到一股藥力散發開來,繼續滋養著筋骨肌肉。
“你凍傷很嚴重,不好好療養,這肉身會廢了。”乘黃眼波流轉,輕笑道:“包括你覺得比大頭還重要的小頭也差點沒用了,可以割了。”
秦弈有些狼狽:“大王說笑了……呃,可知我的狼牙棒在哪裡?”
乘黃神色古怪:“從來沒見過醒來就問狼牙棒的人……難道我還不如一根棒子好看?”
“……”秦弈額頭隱現冷汗。
乘黃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繼續給他喂藥。
秦弈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喝完才又道了聲:“謝謝。怎能勞大王親自……”
“沒什麼。”乘黃打斷道:“本王欣賞你為了一諾而奮不顧身的舉動,這種人當奉為國士。”
秦弈倒有些臉紅,試探道:“那冰果……”
“這種增壽丹,其他藥材我的儲藏裡都有。”乘黃放下藥碗,淡淡道:“看在你這番舉動,這些藥材全部送你,本王親自為你煉藥都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秦弈大喜:“大王請說。”
心中暗道都這樣九死一生走過來了,還差你一個條件?
乘黃悠悠道:“這些藥物價值連城,本王要煉這般高品之丹也大耗心血,不可能為外人這麼付出,你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