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工夫,錢遠來了。
劉勝利劈頭就問:“錢遠,你怎麼回事?啊?怎麼喊王環環王大蛤蟆?今天他可認真找我提意見來了!”
錢遠不悅地道:“劉市長,就為這事?一個電話就把我調來了?”
劉勝利說:“你不要以為這是小事,工作上沒有小事。”
錢遠咕嚕道:“這犯得上嗎?我和環環是老朋友了,不過開個玩笑嘛!”
劉勝利很嚴肅:“這種玩笑你給我少開!王環環說的不錯,你的身份不一般,是我的丈夫,說話就得注意影響,注意分寸。”
錢遠火了:“怎麼,劉市長,我做了你丈夫連句玩笑都不能開了?!”
劉勝利敲敲桌子:“不能開的玩笑就是不能開,這裡有個影響問題!”
錢遠冷冷地說:“我可不是市長,用不著注意什麼影響!”
劉勝利苦笑道:“可你是我丈夫,不但是一個王環環,全市人民都盯著我們,你就得做出點犧牲嘛。”
錢遠“哼”了一聲:“犧牲,犧牲!我在機關也聽到了不少對你的反映哩!”
劉勝利注意地看了錢遠一眼:“哦,都說了些啥?”
錢遠毫不客氣:“說你不近人情,自己姐姐下了崗,你都不管不問!”
劉勝利反問道:“錢遠,你說我怎麼問?往哪裡安排?”
錢遠譏諷道:“我也說你是大公無私,可有些人並不這麼看——人家說你太自私,太愛惜羽毛,身上沒有一點人情味。還有人說,劉盼盼不是你的親姐姐,你這是犧牲劉盼盼,往自己臉上貼金……”
劉勝利氣了:“這麼說,我還裡外不是人了?錢遠,你不是不知道,下崗工人在陽山有十二萬,不是劉盼盼一個,比劉盼盼困難的人多的是!我有什麼權利優先安置劉盼盼?錢遠,我和你說清楚,劉盼盼就是我親姐,我仍會這麼做!好吧,就說這麼多,什麼時候見到王環環,記著向他道個歉!”
錢遠勉強地點了下頭,出去了。
沒想到,這時,王環環又回來了,在門口和錢遠碰了個正著。
錢遠一怔,極是誇張地給王環環鞠了個大躬,沒好氣地說:“王大蛤蟆,劉市長專門把我找來,讓我給你道歉,在下給你請罪了!你不是大蛤蟆,是大老闆!”
王環環一臉無辜,彷彿什麼都不知道:“怎麼了,怎麼了,錢遠哥?”
劉勝利很惱火,又不好發作,揮揮手說:“你別理他,他今天吃槍藥了!”
待錢遠氣呼呼走後,劉勝利才問:“怎麼又回來了?”
王環環討好地說:“劉市長,我忘了個事,您姐劉盼盼咋和您母親一起開起小花店了?這對您影響多不好?我就想把劉盼盼請到我們這兒幹副總經理……”
劉勝利沒等王環環說完,便惱怒地站了起來:“王環環,你這回是真想套我了吧?啊?我這個姐姐下崗開花店關你什麼事?要你操這麼多心?劉盼盼去幹副總經理對你有什麼好處?將來能在工程上偷工減料是不是?”
王環環一頭冷汗:“劉市長,您看您,怎麼能這樣理解?一千五百名紅旗礦工人我能解決,劉盼盼我為什麼就不能解決?劉盼盼不也當過全民企業的副廠長嘛!我這都是為您這老領導排憂解難嘛!劉市長,您不知道,外面對您有議論哩!”
劉勝利手一揮:“這是兩回事!你王環環不要用這種小狡猾來對付我!安置轉產礦工的心思算你揣摸對了,這次錯了!趕快給我回去,把心思給我用在正事上,別瞎琢磨了!走吧,走吧!”
王環環啥也不敢再說了,唯唯諾諾地退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