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大晚上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調戲宗政大小姐啊。”無涯站在屋頂看了好久裡面，如果除去講的內容確實很像是他們家親愛的爺在耍流氓來著。
燕九司淡淡地瞥了無涯一眼，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轉身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無涯有些無趣，他這個爺一點風趣雅興也沒有，難怪人家大小姐要趕他走。無涯努了努嘴，小跑跟上了燕九司的步子。
儘管這樣，無涯還是管不住他的嘴，一直不斷地叨叨：“話說這宗政大小姐還真是奇怪，前幾日劉公公來私訪的時候她分明不是這樣的啊。”
燕九司突然一停步子，讓無涯猝不及防地差些撞上他。無涯趕緊收住了步子，鬆了口氣，抱怨道：“爺你......”
剛要說出來，燕九司就轉身英眉微皺，傾瀉的月光灑在他如玉的臉龐，顯得一絲柔意，燕九司問道：“不是這樣？對了，前幾日你去檢視的時候她有什麼不對勁麼？”
無涯聽後想了一想，摸了摸後腦勺，大驚道：“有啊爺！那日我本來想和你說來著，但是那幾日爺你一直在忙軍務我也就給忘了，那個宗政大小姐確實很不對勁！”
燕九司伸手放在了薄唇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無涯別出聲。作為侍衛的無涯立馬閉上了嘴巴，警覺地看了一下四處，偌大的街上靜謐的只剩他們二人。
燕九司鷹眼掃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他人，壓低了聲音同無涯說道：“回府說。”無涯點了點示意。
宣司王府內，燕九司坐在榻上，一手端著一隻茶杯，對一旁的無涯說道：“說吧。”
無涯這才將那幾日監視宗政涼塵的事告訴了燕九司。
“那個宗政大小姐本來是出了名的潑辣，可是那幾日我在宗政府上暗中觀察時根本不是這樣，她不但性子不潑辣，反而是安靜得很，算不上溫柔賢淑滿腹才華，那也是整日在讀書卷，有時安靜起來，可以一言不發。”
聽到這裡燕九司不禁一挑眉，這對於他來說到是很新穎，方才伶牙俐齒的女子竟然表裡不一。燕九司有絲興趣，示意無涯繼續說下去。
“我本來以為大小姐潑辣任性是有人嫉妒她，畢竟宗政大小姐人漂亮，地位又高，有著宗政家與葉候家兩座大靠山，平時也愛看書，所以故意散播出去的，可是那日劉公公來私訪的時候可差些沒嚇死我。”
燕九司抿了一口茶不禁被無涯給逗笑了，俊顏上劃過絲絲儒雅，噙著一抹笑意問道：“是什麼可以把你給嚇死？”
無涯猛吸了一口氣，猛地想措辭可以描述那時他看到的場景。
“大小姐穿得五彩斑斕，五彩繽紛......五光十色，花紅柳綠，穿金戴銀，化的妝容也是五光十色，五彩斑斕......五彩繽紛，花紅柳綠的......”
燕九司喝茶的手頓了頓，神色一僵，斜眼瞄了一眼正在努力描述的無涯，無涯也沒有注意，繼續繪聲繪色道：“等那個侍女不小心潑了茶，她就給了那個侍女一個大耳瓜子，那聲音，清脆！響亮！”
燕九司臉上布著尷尬，滑下三條黑線，繼續喝口茶緩解一下，說道：“咳咳，額，說重點吧。”
無涯聽了之後回了一聲是，然後就挑重點說：“那日在門前劉公公正好目睹了這一幕，連進都沒進去，可是太后卻偏偏選了這個可怕的宗政大小姐，這明明是想讓宣司王府無安寧之日啊。”
燕九司沉默了一會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修長的指節輕輕地敲打著桌子表明他現在在思考。
方才宗政涼塵在和他耍嘴皮子功夫的時候，她淡然卻又有些小諂媚，還帶著一絲絲的小威脅，讓他覺得有一絲絲的......可愛？但是那個花紅柳綠五彩繽紛，五彩斑斕，五光十色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燕九司深吸了一口氣，表面上一點沒有失色，他舒了舒眉頭，靠在背後的榻上微眯著眼睛對無涯吩咐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無涯看著燕九司面布倦色，有些擔心，問道：“爺，你沒事吧，前陣子因為北王你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住的，王爺還是好好休息罷。”
燕九司輕嘆了一口氣，有些慵懶地回道：“本王知道，但北國來勢洶洶，本就覬覦南皇已久了，這次也不會輕易罷休的，就算這次退兵，那麼還會有下一次，但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根本沒法斬草除根，只能先苟且保全自己。”
無涯喑啞無語，一下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最後還是說了一句：“無涯告退，爺好生休息，莫多過於思慮。”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他站在門口，透著光線隱約看著裡面的身影，因為在夜色的籠罩下並看不見他的神色，只剩下風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