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塵拉著宗政燁一口氣跑了老遠,直到實在是喘不上氣兒才停下。兩人跑到了一條河邊的大石旁,涼塵鬆開了拽著宗政燁衣袖的手,撫著胸脯穩住氣息。
宗政燁只是輕微有些喘,並沒有涼塵那麼厲害。他只是看著涼塵臉憋得通紅,像是要滴水的櫻桃,一下子坐到了大石上。
涼塵這才想起宗政燁手上帶傷了,又看看那些人是追不到這裡的,就放下了心,對宗政燁說道:“你過來,把袖子拉開。”
宗政燁聽了一愣,不再看涼塵,轉頭偏向一側,俊臉上劃過一絲逃避,回答道:“不礙事。”他在心裡大聲得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子以前是如何尖酸刻薄地對待自己的親姐姐與母親的,已經是說也說不盡了,現在保住她是礙於她的身份罷了,莫多搭理她。
可是宗政涼塵哪裡知道他在想這些,翻了一個白眼嘀咕道:“也不知道在死撐些什麼。”雖然她自己比較不能見血,但是再怎麼說他宗政燁也是為了自己才受了傷的,萬一傷口化個膿,又或者割到了大動脈什麼的,那她豈不是罪過了。
“我出門帶了些止疼救濟的藥,你快點用罷。”涼塵撇了撇嘴對他說道,好歹是宗政家的獨苗苗,他要是出什麼,老爺子非宰了自己不可,老夫人肯定也會恨死自己。這樣就算自己身後有葉侯爺也無濟於事了。
見宗政燁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涼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子走向宗政燁,也不敢隨便亂動他,只是拽著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走到大石頭上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他的身旁。
宗政燁感覺被她碰過後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完全不能動彈,像是被點了穴一樣。
涼塵先用兩隻手指夾住宗政燁受傷那隻手的衣角輕輕一提,移到了自己面前,涼塵放開手,宗政燁用力使手懸在了空中。
涼塵實在是哭笑不得,看來自己以前是得罪他還得罪的不淺,竟然拘謹成這樣。
涼塵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另一隻手心,慢慢地掀開衣袖,生怕弄疼到他。其實她自己也不敢看,也只是硬著頭皮撐下去。
掀開後是被利刃劃過的一道口子,不是特別長,大概一大拇指指長,也沒有皮肉外翻,就是一直在滴滴答答地淌下血。傷痕還好不是特別深,應該傷不到動脈。
涼塵這才有些放心了,從袖子裡拿出瓶瓶罐罐,先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將止疼散撒在了傷口上輕輕塗開。
為了減輕傷痛,涼塵還微微吹了兩口氣,看宗政燁並沒有疼痛的樣子,涼塵大膽地將止血的膏藥抹在了傷口上。
宗政燁看著她認真的側臉,額角不知是因為跑的緣故還是緊張滲出了點點汗珠,細長的睫毛伴著眼睛一眨一眨,像是要洗刷去一切汙垢血漬,一時,宗政燁有些失神了。
宗政涼塵將手帕乾淨的一邊疊好包住了傷口又很順手地打了一個蝴蝶結。
涼塵呼了一口氣,看了一下自己第一次的戰績,擦了擦汗珠,不禁揚起了嘴角,看向了身邊的宗政燁。而宗政燁正巧看著她,四目對接,宗政燁率先回過神來,將手縮了回來,看了一眼包紮好的傷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涼塵看他想道謝卻又不好意思的樣子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河邊,蹲下了身子,將手伸進水中洗去血跡。一股清涼的感覺直衝腦門,涼塵覺得舒服極了。
這時宗政燁也走了過來,他和涼塵一樣蹲下將自己的手洗淨,避開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