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那一日,記憶中總是有些模糊。
蕭意雪唯一記得的便是,蕭九露出的疲憊又冰冷的神色。
那個時候的蕭九,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讓她忍不住退避。
她那個溫文爾雅的弟弟,像是沒有了歡愉、沒了悲傷、沒有*的人偶一樣。
正是因為蕭九露出這樣的神色,她才無論如何都記得了那一刻。
蕭意雪想,她會陪在弟弟的身邊。
保護他。
只是愧疚的是,這些年來她沒有做好一個姐姐該做的事情。向來都是蕭九在保護她,若不是她的這個弟弟,蕭意雪想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像她這樣一個被人刺激便會失去心智的瘋子,誰又會願意養著她。
正是如此,她想的便也比別人多一些。
“四姐,我和侯爺,都不會傷害林姨太太的。”夏阮說的很輕,但是蕭意雪依舊聽了個徹底。
夏阮柔美的眼裡露出一些溫柔的神色,“四姐若是想問我恨嗎?我心裡的確是有些埋怨,卻也不能算得上是恨。我現在唯一希望得便是,看著晟兒安穩得長大。”
夏阮的話,卻驚的蕭意雪說不出話來。
她原本以為,夏阮會訓斥她。
畢竟,她從杜若的嘴裡聽到夏阮當時難產的情況,夏阮為了生下蕭晟,差點送了性命。導致夏阮難產的罪魁禍首。便是母親和外祖父,若說夏阮不恨母親和外祖父,是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
所以在來主院的路上。蕭意雪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和夏阮說這些話,又該如何開口。
她已經想過了,若是夏阮不同意放過母親,她便跪著求夏阮。
自尊,這個東西,早在她嫁入張家之前。便被拋的乾乾淨淨了。
“我……”蕭意雪想了很久,也不知該說什麼話。半響才繼續道,“謝謝。”
夏阮看著蕭意雪,忍不住淡淡一笑,“四姐若是真要謝我。那麼便多來看看我,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怪悶的,想找個人說說話。”
夏阮說的隨意,卻讓蕭意雪再次用錯愕的目光看著她。
其實,蕭意雪是自卑的。
她被人稍微一刺激,就會失去神智。她害怕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傷害到夏阮,雖然這些日子她的病情好了不少,但是蕭意雪一想到自己曾經傷到過杜明大夫,就內疚的不敢去看杜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