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白馬寺,很安靜。
空氣裡帶著淡淡的檀香味,讓人覺得安穩。
夏阮坐在廂房內,一手執著黑子,一手執著白子,自己和自己對弈。
傍晚的時候,李安還陪她對弈了幾局。
可是,李安總是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敗的慘烈。
用過晚膳之後,李安便獨自回了廂房,沒有夏阮身邊多停留。
夏阮想,這樣也好。
有些事情,旁人說的再多,不如本人想明白更好。
畢竟,道理誰都會講,可是太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當初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將大秦大部分的茶園都控在手內。這種事情,她從來不敢想。可是到了現在,當事實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雖然從前不敢想,但是努力了,卻不會代表不會發生。
李安的事情,還是需要李安自己想明白。
她能幫的,便是李安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她在一邊扶扶他。
夏阮不想讓三舅難過。
她的三舅,就這麼一個獨子。
“夫人,重黎和白公子來了。”杜若推門進來,給夏阮添了一盞熱茶。
夏阮將黑子落在棋盤上,才笑著道,“讓他們進來。”
杜若點頭,又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重黎和白硯殊便走了進來。
白硯殊的臉上依舊不見半點血色。俊秀的面容裡帶著一抹淡淡的笑。
“長安侯夫人,好久不見。”白硯殊沒有半分客氣,他坐在離夏阮不遠處。“等會,來一局?”
白硯殊自小身子不好,被西樓先生養在白馬寺。這些年來,能讓他打發時間的東西,便是一本又一本的棋譜。白硯殊一直以為自己棋藝不錯,直到遇見了蕭九和夏阮,他才知道天外有天。
其實白硯殊多少有些抑鬱。若說他輸給蕭九,便也罷了。連他家老頭子都誇讚蕭九是個難得的人才。他輸了也是心服口服。可是輸給夏阮,卻讓白硯殊心裡憋氣的不行。
他居然會輸給一個女子。
“好。”夏阮笑著看著白硯殊,“白公子,好久不見。”
白硯殊笑了笑。“長安侯夫人,今日若是你贏了,我便告訴你個好訊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