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拓親自看著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也是那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絲毫不能反抗。
這個世上,生死是最不能違背的東西。
夏阮想了想,才對蕭九道,“我聽蔣拓說一些,不過他沒有說的很清楚。”
“嗯?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吧。畢竟,他的母親是個堅強的人。”蕭九說的很輕,言語裡帶著幾分惋惜,“可惜,後來將太醫從硃砂的手裡逃出來後,想去找蔣拓的母親,卻發現蔣拓的母親已經不在樓蘭了。她從樓蘭跑了出來,走過那些可怕的沙伯,最後差點餓死在了洛城。若不是被人相救,她和將太醫也就會天人兩隔。只是將太醫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成親了,並且還有了蔣拓。將太醫當時很傷心,所以便離開洛城,去了京城。後來洛城乾旱,蔣拓和他的母親出逃到了京城,或許,那個時候,她只是想見將太醫一面吧。”
夏阮的指尖微微一顫,她想起了第一次將到了蔣拓和他母親的場景。
周圍的人用皮鞭揮打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卻在人群裡依舊不願意離開。當時,蔣拓的眼神讓夏阮想起了昔日的自己,所以從來不喜多管閒事的她,會在那一日將蔣拓和蔣拓的母親帶回府。後來,蔣拓的母親的病情太重了,京城裡不少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她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蔣拓的母親離去。
蔣拓的母親去世的那日,蔣拓看著手裡的銀針一直髮怔。
杜若來稟報的時候,夏阮很擔心蔣拓,便親自去看望了蔣拓。
蔣拓見到她來,笑的淒涼:“我真的很討厭學醫。可是我認真的學醫,我娘會高興,她會笑的很開心。她喜歡,我便學了。三小姐,你說我母親現在都走了,我學醫還有意義嗎?我明明告訴母親,要做一個厲害的大夫,可是我連母親的病都束手無策,我太沒用了。”
說著,這個小小的男子漢,便捂住雙眼哭了出來。
他哭的壓抑,連嗓音都不敢哭的太大,怕驚擾了放在堂中母親的亡魂。
蔣拓的樣子,到了現在夏阮都記得。
只是,夏阮怎麼也沒想到,蔣拓身上的故事居然是這樣。
還好,那個時候有白藤。
雖然夏阮一直很不待見白藤,但是白藤的出現,卻讓蔣拓轉移了心思。蔣拓一心一意的照顧白藤,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白藤身上。甚至為了白藤,不惜親自去洛城幫助蕭九,後來雖然也受了一些傷,但是蔣拓從未後悔過為白藤做的事情。
夏阮想,若是白藤在蔣拓的手裡能改變,那麼就讓她活著吧。
雖然,這個孩子養著會是禍患,但是,她畢竟當初答應了蔣拓,就不應該反悔。
“現在將太醫想照顧蔣拓嗎?”夏阮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裡一直浮現昔日蔣拓冰冷的眼神,他狠狠的抓住那些侍衛的鞭子,想要護住身後的母親。當日的蔣拓,差點就死在了那些侍衛的刀下。
蕭九將熱茶送到夏阮的手中,柔聲道:“嗯,他想照顧蔣拓。不過,我的意思是,這得看蔣拓自己的意願。對於將太醫而言,他這樣做或許是出於昔日的愧疚,但是,我覺得蔣拓現在過的很好,或許不需要他的愧疚之心。”
夏阮沒想到丈夫會這樣說,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和丈夫的想法,總是能這麼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