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杜若嚇的趕緊扶起夏阮躺好,然後又讓杜蘭準備好熱水。
此時,夏阮只覺眼前一暗,這屋子裡的味道讓她覺得有些窒息。
太難受了——
夏阮理智尚存,她握住杜若的手:“不許……不許告訴安貴妃……誰也不能說。”
她不能在此刻病了,她不能病了。
若是她倒下了,便沒有人幫她。
丈夫和家人都在等她歸去,她不能把自己折損在這宮中。
這是她來之不易的幸福。
杜蘭打了熱水進來的時候,夏阮已經昏了過去,杜若握住夏阮的脈搏,指尖微顫。
“姐姐,小姐這是怎麼了。”杜蘭急的紅了眼眶,連昔日的稱呼都喊了出來,“我從未見過小姐這樣。”
這些日子,夏阮的神色一直不好。
若不是安貴妃一直催促夏阮進宮,夏阮也不會不顧及身子還未養好,便進宮來陪伴在安貴妃身邊。杜蘭只是下人,她不懂夏阮現在到底是在硬撐著什麼,只是她的心像是被扯住了一樣,疼痛至極。
她跟在夏阮身邊這些年,從未見過夏阮對誰示弱過,更未見過夏阮抱怨過周圍的事情。
夏阮的內心,像是徹底的被封了起來一樣,什麼事情都是刀槍不入。
曾幾何時,她也問過夏阮,為何一定要如此強硬。
夏阮聽了之後,半響後才對她講:“比起別人的保護,還是自己保護自己更好。想要不受罪,便好好學會保護自己。”
杜蘭那個時候,便一直覺得夏阮太過於剛強。
可是後來,老爺和夫人的事情,還有小少爺的出生,杜蘭也明白了,若是小姐不剛強。夏家怕是要毀了。
她必須要這樣,周圍的所有事情,將夏阮逼成了剛強的模樣。
不是人人生來,便是剛強之人。生活總是能把一個人,改變成另一個模樣。
昏迷中的夏阮,卻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了她剛嫁入平陽侯府的日子,唐景軒喜歡寵愛府中的一個通房,過了一段日子這個通房便有了孩子。
那個通房揚起頭看著她,笑的有些奪目又有些刺眼:“夫人,侯爺說賤妾這胎若是一個男嬰,便會抬了賤妾為姨娘。呵,這有了身子的女子,當真是辛苦啊。口味變的奇怪了不說,連油膩的東西也是聞都聞不的得。對了,夫人,您這裡的茶葉都有黴味了,賤妾房中有老夫人送來的雨前龍井。要不賤妾送夫人一些?”
夏阮聽了女子的話,指甲深深的扎進了肉中。
她在唐家的日子,那一日不是委曲求全。如今,不過是一個通房,也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若不是有老夫人暗中點頭,這個通房又怎麼敢如此的大膽。夏阮不明白。為何從她進府,老夫人便一直不喜歡她。
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才會讓老夫人如此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