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夏阮。自己是白西樓,結果夏阮根本沒有當真,連拜訪都未曾來過。
那時,白硯殊多少有些奇怪。
按理說,夏阮若是知道他是父親。應該老老實實的來拜訪,可是夏阮壓根當他這個人沒有出現過一樣。一時間,白硯殊覺得夏家這個三小姐,是個不簡單的人,難道是想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結果,白硯殊將這些疑惑告訴自己的父親,卻被父親訓斥了一頓。
“你以為蕭九看上的女子,是一般的人嗎?”西樓先生無奈的搖頭,然後看著兒子糊塗的樣子,點醒他,“她沒有在當場揭穿你,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她知道你不是我,你不要小看了這個女子,她和你以前認識的人不一樣。”
白硯殊嘟嚷了幾句,不甘道:“怎麼會,我瞧著她長的小小瘦瘦的,一張臉上什麼都寫的清清楚楚,根本不像是什麼心有城府的女子。”
西樓先生被白硯殊氣的吹鬍子瞪眼。
“我告訴你多少次。”西樓將手放在白硯殊的額頭上,然後推開一些,“若是看一個的樣貌,便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現在還能和蕭九和四皇子打交道嗎?你什麼時候,能聰明一些。”
白硯殊哼了一聲,又湊近一些:“我也很厲害啊爹爹,我的棋藝可好了。”
“你還有臉說你棋藝好?你棋藝好還會輸給夏家三小姐?輸給一個女子。”西樓先生冷哼了一聲,“等我手裡的事情忙完,我就送你去長安侯身邊,多跟著他學一點也是好的,怎麼他沒大你多少,比你卻沉穩多了。而且,杜家那位大夫,我瞧著也不是個簡單的,沒準能醫好你的病。”
白硯殊一聽,便撇了撇嘴。
他知道自己父親的意思不能違抗,只是,他等了快大半年年,以為父親都將昔日的話忘記了,卻被送到了長安侯府。
不巧的是,長安侯夫人剛入宮了。
蕭九將棋盤上的黑子撿完,才慢慢地說:“我不喜歡畫人像。”
他這一生只願畫一個人。
從前,蕭九學作畫的時候,教他的師傅說:“你的景色畫的好,但是人像……略差,感情很乾澀。若是不投入感情,這畫出來的人像,也是死的不會讓人覺得活靈活現。”
那個時候,蕭九便知道自己的弱點,也不再去試著觸碰畫人像。
後來母親告訴他,要將夏家三小姐說給他做妻子的時候,蕭九曾在暗中偷看過幾次夏阮,心裡就被一種莫名的情愫佔據了。
慢慢的,他又試著畫人像了,只是筆下的人永遠都是夏阮。
開心的,生氣的,發怔的……滿滿都是那個人。
只有心裡都裝著那個人,才能讓那個人出現在自己的筆下。
白硯殊自然不懂蕭九為何會這樣講——
蕭九之所以能接近父親,是因為父親是個愛畫之人。
在洛城的時候,蕭九便遇見了父親,當時父親對於蕭九的確有些不屑。大秦當年的建立,先帝說有白家的功勞,其實白家的功勞很大,若不是祖上勸先帝一舉拿下前朝某個要道,也不會如此順利的建立起大秦。
父親,自然有高傲的資本。
但是,父親也有弱點,惜畫如命……
他當時曾不聽父親的囑咐,特意跑去洛城玩耍,他想看看沙漠到底是什麼樣子。結果,在路上就覺得身子不適,等秋分將他送到父親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是有些神智模糊了。
白硯殊自小被父親寵溺,這次也知道自己是玩過頭了。
但是他一直都住在白馬寺中,從未見過外面的天地是什麼樣子。他是男兒身,又怎麼想被那小小的寺廟束縛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