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鄴城到京城,路途並不遙遠。
有人曾說,若是有朝一日大秦和西域的那群野蠻子交戰的話,鄴城將是保護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
鄴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建廣帝比誰都知道鄴城對大秦的重要性,所以鄴城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允許其他朝臣不能插手半分,連鄴城的府尹也是他親自來制定。
不是建廣帝信任的人,根本不能做鄴城府尹。
只是,現在鄴城突然要換府尹,而這個人還是安貴妃的弟弟。
不得不說,安貴妃的確有手段,不然又怎麼能獲取皇上的信任?
每一個帝王他從皇子走到皇上的位子上,這條路必定是腥風血雨。而且,若是沒有心計,不可能走的這麼順。
夏阮皺眉,皇上如今願意將鄴城府尹的位子給安貴妃的弟弟,又是不是在試探安家呢?
她將硃砂的事情放在了另一邊,然後對著安貴妃輕聲道:“安貴妃娘娘,你這樣做代價很大。”
若是皇上發現安貴妃私下在幫她和蕭九,那麼來日安貴妃想必是會被打入冷宮的,現在的安貴妃風光無限,沒必要為這個事情去冒險。再者,硃砂是一個不對好對付的人,他有不少朝臣的把柄。若是他發現安應容不能利用,那麼按照硃砂的性子,會殺了安應容也是不意外的事情。
大伯父的死,就是很好的例子。
安貴妃執意想讓她去夏清荷哪裡探聽訊息,代價卻太過於可怕。
夏阮只是從外人的嘴裡聽說了夏清荷的事情,卻沒有親眼看到。所以她不知道,安貴妃親眼看到那個場面的不安和震驚。
生了幾個小時的孩子,居然是一個全身黑色的死嬰,從穩婆的手裡散發著惡臭的味道,像是放了多日的腐肉。
將太醫私下告訴安貴妃,這個孩子應該早就死了。只是他也沒不清楚,為何一個死胎還能在母體裡呆那麼長的時間。
安貴妃當時夜夜噩夢,她害怕自己肚子孩子會變成那樣。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她根本不能發覺這個孩子在什麼時候離開她。
所以。就算寧貴人是真的瘋了,她也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是下了什麼毒藥。
想到這些,安貴妃的眉頭皺了皺,右手微微顫抖最後落在了小腹上:“本宮知道,這樣做要麼本宮死和安家死,要麼本宮的弟弟會死。可是本宮必須賭,本宮向來不信鬼神,可是此時。比起鬼神而言,本宮更不相信皇上。”
那個人,明明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邊人,卻也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人。
安貴妃想。等她老去將要西去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肯定不會是皇上。
那個人,又怎麼會看來一個垂暮沒有姿色的老女人。
“本宮說過,所有的富貴都是有代價的。”安貴妃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夏阮,“所以長安侯夫人,本宮的弟弟也知道這件事情。他和本宮一樣,就算死也要護住安家的安穩。本宮若是沒有子嗣,這看似風光的日子,其實也沒有多久了。本宮一旦失寵,安家便會給本宮陪葬。與其等到那一日的到來,不如讓本宮賭一賭。本宮賭寧貴人沒有瘋,本宮賭她知道一切。”
安貴妃說的激動,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似乎下一刻便會站起來,對著夏阮大喊。
她沒得選擇。
從她進宮那一日起。她便沒有選擇。
是她自己選擇為家族犧牲,所以此時她不能逃避。
安貴妃知道這一點,安應容更是知道這一點。
安貴妃還記得,弟弟嗓子哽咽,在屏風的另一邊跪著說:“安貴妃娘娘,臣和你一樣,臣也希望安家的人,每一個都能過的開心。就算付出臣性命,臣也在所不惜。”
在另一邊,安貴妃哭成了淚人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