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傳到夏阮耳裡,已經是第二日了。
李安如今雖是四品閒官,依舊每日也要按照規矩上朝。
李安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帶著一些無奈:“你說我這個外祖父到底在想什麼?想將爛泥扶上牆,也不問問牆願不願意。”
夏阮聽了之後,只是淡淡一笑。
其實李安比她清楚多了。
李安如今看來是不得不學著長大了,江家已經和李家的關係,慢慢地出現裂隙。
站在江家背後的那位,又到底是誰呢?
夏阮揉了揉眉心,又想到那夜回來的時,在街上遇見的流民。如今洛城的情況不容樂觀,那邊的人已經開始往京都湧來,可是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將這些情況告訴建廣帝,太詭異了。
她咬了咬下唇,難道這次三舅要親自去?
不能,這個時候三舅不能離開京都。
想到這裡,夏阮趕緊站了起來,對著門外的重黎說:“去給我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成國公府。”
重黎這些日子也略微覺得不安,他聽到夏阮的話後點了點頭:“小的馬上就去。”
夏阮緊緊的攥緊手心,這件事情看來已經是提前了。
從大陽衚衕到李家的距離不遠,可是夏阮卻覺得這一路走來,比往日似乎都長一些。
她坐在馬車上挑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只見不少士兵在驅趕流民。那些人瘦如柴骨。其中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一身破爛,卻又敢瞪著那些士兵:“你們不要打我孃親,不要,你們要打就打我好了。”
說完少年衝了上去,逮住士兵的手就咬了起來。
少年估計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只是被人輕輕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夏阮微微怔住,這個孩子的眼裡不甘的神色……像極了她從前。
“停車。”夏阮對著重黎說道。
重黎很快就將馬車停了下來。他有些不解道:“小姐?這裡流民太多了,還是快點離開吧?”
重黎話還未說話,夏阮便下了馬車,嚇的杜蘭趕緊跟了過去。
士兵此時已經揮動手裡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少年幾鞭子,少年撲在一個髒亂的婦人身上,幫她擋住了所有的所有的鞭打。士兵看到這裡忍不住啐了一口,似乎不解氣一樣,想要從抽劍在少年身上捅上幾下。
“住手。”
夏阮緩緩地走了過去,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