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聽了趙氏之言,故做驚恐狀道:“蕭家?”
趙氏瞧著夏阮模樣,心裡很滿意,覺得連上天都在幫她。
她先前覺得夏阮和往日有些不同,偶爾眼裡的神色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深不可測。
如今看來,其實不過只是這個小丫頭故作鎮定,不願意嫁到蕭家罷了。
可是這個事,夏阮那裡能插的上半句話。
女子的姻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候只要她稍微在二弟和二弟妹面前再說點話,還怕夏阮不乖乖地嫁到蕭家?
“怎麼?你害怕蕭家?”趙氏又走近了一些,在夏阮的耳邊試探道,“這蕭家三少爺,應該就在人群裡,你要不要瞧瞧?”
夏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輕聲卻又堅定回答,“和侄女無關之人,侄女為什麼要去注意。反而是大伯母應該去瞧瞧,這蕭家人估計有很多話,想同大伯母說呢。”
說完之後,夏阮對著站在不遠處的溫家的丫環笑了笑,便由丫環引著入席。
趙氏聽出來了夏阮話裡諷刺的意思,敢怒又不敢言,畢竟這裡是溫府。憋了半天,趙氏才低聲道,“讓你囂張,有你哭著求我的時候。”
溫家老爺壽筵,只見園中花影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富貴景象。有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姐,早已瞪大了眼東看看西瞧瞧,似乎樣樣都是新奇事物,生怕自己少看了。連趙氏這位以前經常到溫府走動的人,今日也是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夏阮對這些倒是沒多注意,她當年曾有幸同平陽侯進宮為皇后祝壽。宮裡的東西,樣樣拔尖。和宮裡的東西一樣,這些東西便黯然無色,跟個普通玩物似的,再平常不過。她不動色聲的模樣,倒是讓荀夫人多看上了幾眼。
男客是溫老爺帶著族裡子弟相陪,女眷們則是荀夫人陪著。
遠處的臺子上唱著大戲,桌上也盡是美味佳餚,可夏阮的興致卻一點也提不上來。儘管這樣,夏阮還是讓人看不出端倪,笑臉盈盈的跟著身邊的小姐聊上了。
“你這個不長眼的,我這個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做成的鐲子。”少女說這話的時候,稚嫩的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今兒我就讓你們開開眼界,要知道江陰這代,只有翠寶閣才能做的出這樣的東西,換成別家哪裡能做的出來這樣精緻的東西。”
少女一說翠寶閣,周圍的人都是驚歎。因為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和夏清荷動手打架的溫家嫡出四小姐溫如言。
夏阮瞧了一眼溫如言手上的鐲子卻差點笑了出來,這也好意思說是上好的和田玉?無論是從色澤還是從質地上來說,這鐲子不過只是一般的玉石,可這唬人的口氣?夏阮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翠寶閣做出來的東西。若真的是翠寶閣做出來的鐲子,不等於自毀招牌麼?
“翠寶閣何時也會做這樣的鐲子了?”另一個少女的嗓音響起,一口嗓子好比婉轉的黃鸝一般。只見說這話的少女,一張俏臉上帶著笑,口氣也是淡淡的,“這樣的玉石,薛掌櫃是瞧不上的。”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便議論上了,誰家的傻小姐敢來得罪溫家?因為這薛掌櫃便是翠寶閣的老闆。倒是溫如言有些急了臉色煞白,底氣不足,“蕭六小姐這難道有更好的?”
經過溫如言這麼一提醒,夏阮立即明白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