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似講究的大伯母,竟拿著自己已用過且褪色簪子給她,居然還有臉說是嫁妝?
夏家何時窮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好笑。
“這丫頭莫非是病糊塗了?”趙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拉夏阮。
夏阮一把推開趙氏。她這輩子最不待見的便是自己的這位大伯母,當初若不是她咄咄逼人,謊稱父親娶了一個不賢惠的妻子,不能為夏家生個兒子。她的父親也不會想不開出去喝花酒,最後慘死在一個花姐的床上。
若不是她的大伯母逼她出嫁給一個窮酸的秀才,她的母親也不會想不開去跳河自盡。
在她母親剛去世時候,這位大伯母就將她帶回去撫養,在外人看來這大伯母做的算是仁至義盡。但她知道,大伯母不過就是看上了他們家裡的那點錢財,才會處心積慮的將她收為己用。
在大伯母家裡的那些日子,她從未吃過一個乾淨的白麵饅頭。直到最後夏雯餓的在她身邊哭泣不止,她才狠了狠心偷了十兩銀子帶著和夏雯偷逃進京。
沒錯,她永世不忘的還有那夏雯。
夏阮突然睜大了眼:“孃親?雯丫頭呢?”
此時夏阮的母親李氏,有些詫異的看著夏阮:“在屋子裡睡覺呢,不礙事的。這孩子也是胡鬧,這都入秋了還要和你一起瞎玩鬧,這才讓你受了風寒。”
“孃親,你讓夏雯走。你讓這個丫頭離開咱們家,不能讓她在咱們家裡。”夏阮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她最想對孃親說的話。
“這孩子是怎麼了?你不是挺喜歡雯丫頭的嗎?這是病糊塗了?”李氏一臉擔憂的握住了女兒的手:“你先好好的休息,等下孃親再來看你。”
說完李氏便起身看了一眼趙氏:“大嫂,我先送送你吧。這孩子看來是病糊塗了,我還得去找找周大夫。”
“找什麼大夫,你去找道觀裡的道長來給她瞧瞧,莫不是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哎,沒想到夏阮變成了這樣,你這讓我如何和蕭家交代......”趙氏嘆了一口氣,然後跟著李氏走了出去。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而夏阮此刻卻一點也不平靜。
她想起曾經在京城的酒樓裡,遇見過的一位前來化緣的出家人。那出家人因為她的好心,對她多說了一句:“佛曰:有其因,必有其果。來日無論施主遇見什麼,都要看開一些。一切皆是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