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告訴弟子,你們……究竟在恐懼誰?!”
雷聲大,雨聲也大,呼嘯的天災黑霧在這片小空間之外狂暴的掠過,這處小空間就像是隨時岌岌可危的危房,或許眨眼之間便可蕩然無存。
楊桉的手上緊緊的握住長弓,與一隻如玉般的手臂交織著,卻面色之中充滿了憤怒。
坊主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寧靜。
在楊桉脫口而出這些話之時,命鶴一直都在沉默,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無力反駁。
坊主開始向著命鶴一步一步走去,一根根臃腫醜陋的根莖從他的體內鑽出,扎入了地底之下,這以中洲所做的平臺,此刻開始向他的體內傳輸血肉。
他還打算著和命鶴再拼一次,妙業的虛影也在他的身上浮現。
樹,坊主,妙業,中洲。
四者結合為了一體,以坊主作為主導,意在這一刻重蹈覆轍。
破碎到隨時都可能會碎裂的面具下,死死的盯著命鶴的背影,坊主來到了命鶴的身後,手臂之上無數的根莖交織形成了一根尖銳的錐,向著命鶴的心臟而去。
但就在這錐即將觸碰到命鶴之時,卻又突然詭異的停了下來,坊主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命鶴只是輕輕的一撥,袖中兇火噴湧,將一切都渲染成了血紅,從火中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支箭,一支通體汙濁,像是被無數鮮血浸染凝固的長箭。
坊主手中的錐沒能落在命鶴的身上,但是命鶴手中的箭卻沒入了坊主的胸膛。
命鶴的臉上似是帶著一絲遺憾和可惜,動作上卻沒有任何猶豫。
坊主面具之下的目光好似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不知道為什麼關鍵時刻妙業會停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受他控制。
眼睜睜的看著這支箭進入了他的胸膛,沒有一絲鮮血流出,但他臉上的面具卻在此刻終於碎裂。
這才是真正的未當懈箭!
嘩啦啦——
面具碎裂的聲音充滿了清脆,化作無數的螢光,迅速消失,在這一刻露出了坊主的真面目。
從第一次見到坊主開始,楊桉就沒有看到過坊主的臉,但現在看到了。
當看到坊主的真面目之時,儘管自認為已經猜到了太多的東西,但也沒想到會是如此。
面具破碎之後露出的,是一張略顯清秀但卻滿眼滄桑的臉龐。
這張臉,楊桉見過無數次。
因為那是他的臉!
是他原本的臉!一模一樣!